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能令女人也为之流鼻血,这镜子到底是什么妖孽?
“夫人……”
侍女掀帘进来,镜子立即哑然无声,姬真举镜细看,竟然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情知这东西有异,便不经意地把镜子放在了身边的大木匣子里,并盖上了盖子。
几名侍女打来热水,姬真懒洋洋地躺在木桶里,她和小狼王不同,小狼王十分讨厌洗澡,觉得浑身泡在水里,元气也会被洗掉。可是,她在阳城,在大费府邸已经完全习惯了每天沐浴更衣,干干净净,相反,回到白狼国后,已经完全不适应身边人的脏乱差了,老远,便能嗅到他们身上的那股汗臭味。
尤其是小狼王,他日日率军在外,风餐露宿,浑身汗臭,二人一亲热,她便只能强行忍受那股臭味,久而久之,对小狼王真是厌恶以及。
她无法改变小狼王,但是,自己便坚持了每天沐浴的习惯。
此时,又回忆起大费身上那种干干净净的味道,翩翩公子的模样,忽然长叹一声,懒洋洋地随口问侍女:“那面镜子是怎么来的?”
侍女一看,笑道:“这是白旗镇一家商队送来的贺礼。怎么?夫人很喜欢吗?”
“你去把商队首领叫来,我要问问这面镜子的来历。”
“这镜子怎么了?”
她不耐烦了:“你只管去叫人,别东问西问了。”
侍女再也不敢作声,急忙出去了。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广场上的盛宴这才刚刚进入高朝,喜乐声里,舞姬们的腰肢扭动得更柔更媚,欢饮的美酒也更浓更醉,放眼望去,偌大广场几万人竟然无一个清醒之人。
大家醉醺醺的大喊:“喝啊……喝吧……”
“大家都喝吧,喝个痛快……”
已经大着舌头的商旅们还在不停地畅饮,稍有停下者,便有小厮捧着酒坛子殷殷相劝。
这些醉醺醺的汉子们,有不少人站起来,随着节拍声不停扭动,模样十分滑稽可笑,醉汉们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
百里行暮和凫风初蕾坐在靠近大帐篷的角落上,面前是一大堆高鼻深目的西域商旅,他们都已经喝了八九分醉,东倒西歪,为了不引人注目,二人也捧着酒樽,做出东倒西歪的样子。
大夏的侍卫,一队队的巡逻,他们一言不发,可是,百里行暮感觉他们好像是在查看这些客人到底都醉了没有,要是有没醉的,就继续弄醉为止。
为什么非要让这些客人全部醉倒不可?
他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已经黯黑下来的天色,更觉诡异,因为,按照常理,这场盛宴应该燃烧巨大的篝火,以便让客人们载歌载舞,彻夜欢乐,可是,今晚居然没有生火堆,只有朦胧月色,诡异地洒在这些东倒西歪的客人们身上。
一念至此,他拉了拉凫风初蕾的手,却见凫风初蕾目光转向左前方,在侧耳倾听什么。
左前方隔着七八群人的位置,正靠着大帐篷的出口,算是最好的位置之一,也是一群商旅,正醉醺醺地划拳猜令,竟是地地道道的蜀中口音。
“喝啊,大伙儿难得高兴,继续喝,不醉不归……”
“你看你都醉得不成样子了……”
“我哪有喝醉?我清醒着呢,我在等大王出来跟我们喝酒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旁边的人好像忽然醒悟过来,纷纷道:“没错,大王说了,今晚会设宴款待我们,现在我们倒是喝得差不多了,可怎么还不见大王的影子?”
“别急,别急,这不还早吗?”
“哪里早了?月亮都快升上天空了……”
“切,太阳还在呢,你花了眼睛吗?放心吧,大王说了,只要缴纳了一千两以上黄金作为贺礼的,便有资格和他共饮,我们交了三千黄金还有上百匹蜀锦,一定排在最前面……”
“确定在最前面吗?”
“我送了负责登记的礼官十两黄金,他告诉我,到晌午为止,我们送的礼金依旧是最多的,如果下午没有来更大的商户,那么我们就铁定是第一名。礼官说了,晚上设宴时,白狼王会最先跟我们喝酒,所以,才安排我们坐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