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风初蕾但见一干村民都环绕周围,他们中许多人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浑身还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目中都有失望和愤怒之色。
很显然,他们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村民虽然伤亡不太重,可是,一把大火,村落被烧毁了一大半,大家原本期待这股悍匪被处死,可是,鱼凫王不但没当即处死悍匪,反而将他们收编到了鱼凫国的大军之中,一个个如何能不失望和愤怒?
可是,他们目睹鱼凫王威力,又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围在原地,默不作声。
凫风初蕾走了几步,环顾四周,只见许多废墟上还冒着浓烟,纵火之后的村庄,已经元气大伤。她长叹一声:“你等蒙受巨大损失,本王原本该将所有悍匪就地处决。无奈,千里之内,不但有蛮军偷袭,更有七八股大小不一的悍匪流窜,光靠褒斜大军,显然不能四处兼顾。但现在就不同了,这支梁族军队,专门值守这方圆三百里的范围,负责对付一切悍匪,借以将功折罪,保护村民安全,否则,悍匪再来,便无力自保……”
众人听得这话,脸色都稍稍和缓了。
他们本来就担心悍匪再来,损失更重。如今,若是有梁族军队值守,悍匪便不敢再来。
凫风初蕾看着最近的一名中年人,只见他貌不惊人,可手里一直提着一把带血的砍柴刀,很显然,是和悍匪经历了殊死的搏斗,只见刀尖上还有淋漓的鲜血,尚未彻底干涸。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丁三。”
“丁三,你很好。你们大家都很好……”
她一一看向手提各种武器的村民,朗声道:“悍匪来时,你们没有忙着逃命,而是留下来殊死搏斗,保护家园,这才留给褒斜大军时间,及时赶来,最大程度上保护了你们的家园。但凡敢于和悍匪搏命的,都是勇士,传令下去,但凡今日参加了抵抗者,每人奖赏五两黄金,有牺牲在悍匪手下者,抚恤其家属二十两黄金并二十匹蜀锦。至于受伤者,一应医药费由褒斜大军提供,并奖赏十两黄金!”
此言一出,众人都欢呼起来。
“多谢鱼凫王恩典……”
“鱼凫王万岁……”
凫风初蕾在民众的欢呼声里,只不经意地看向西北方向。传说中的东夷族蛮军,踪影全无,也失去了窥探他们真相的绝好机会。
隐隐地,竟然觉得很遗憾。
羊藤村村民勇抗悍匪,得到重赏的消息,很快便风一般传遍了方圆千里。
鱼凫王的法令也随即由各地驻军公告下去:欢迎全民武装,抵抗悍匪,但凡用于抵抗者,奖赏比照羊藤村村民。
各地村民固然雄心壮志,万众一心,但接下来的半个月,却再无任何悍匪的消息传来。
估计流窜的悍匪们见梁族勇锐全军覆没,短时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可传说中呵气杀人,挥手之间便足以让大军倒毙的东夷族神兵也再无消息。
凫风初蕾等了半个月,决定不再等下去了。
很简单,金沙王城一年一度的“秋社”又要开始了,她这个鱼凫王必须赶回去参加。
杜宇闻讯,急忙从外地赶回为少主送行。
刚进入军营,便被一彩色身影拦住了去路。
梁利是典型的黑里俏原住民少女,洗净了彩绘的脸上,虽皮肤黝黑,但眉目姣好,婀娜健美,尤其,一笑时,便一口雪白的小虎牙。
她的一身彩衣也很漂亮,走起路来时,就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彩鸟,令军营里无数男子的目光都绕着她的身影旋转。
半月下来,她已经成了军营中的一道靓丽风景,成了军中男子们的梦中情人。
此时,她却远远拦住匆匆而来的杜宇,落落大方:“杜将军,你可终于回来了。”
杜宇冷冷地,也不答话。
她却抱着弓箭,一副盯着自己专属的猎物的神态。
这个男子,不但有武力,还有谋略,而且,他长得特别特别好——绝非梁族中那些黝黑粗蛮的青年男子可比的。
他斯文俊秀得就像是传说中金沙王城满地盛开的刺桐红花。
这半个月来,她总是远远近近观察他,越看,就越觉得他可爱。
越看,就越是非他不嫁了。
“杜宇将军,你我的婚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杜宇大是不耐:“你我没什么婚事。”
她十分固执:“我们族中规矩向来如此,你既然战胜了我,就必须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