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亚洲除了大明之外最大的“大国”印度,在某种程度上,与中国的命运是相似的,两个国家都曾拥有灿烂的文明,都被异族征服,在短暂的光辉之后都陷入了长久的没落。
只不过,与大明不同的是,印度……早已经习惯了被外来者的统治。从雅利安人入侵,他们就已经习惯于被异族征服。
此时统治着印度的莫卧儿王朝,并非是印度人,而是突厥化的蒙古人帖木儿的后裔巴布尔在印度建立的王朝。尽管是异族,但是他们却仍然以极少数的人口统治着这片土地。
通往德里的道路上,一只马队浩浩荡荡的朝着德里的方向行驶着,坐在马车的谢四新偶尔会把目光投向路旁的田地,田地中可以看到许多正在忙碌着的印度人。
“……现在的印度,和当年满清入关的情况差不多,也是以异族统治国族,以少役多,只不过,绝大多数印度人都甘心为其所统治。”,
谢四新指着窗外的印度人,对身边的吴应麒笑着说道。
“其实,若是说运气,那莫卧尔的开国之君巴布尔,当真可谓是运气极佳之人。早年,巴布尔将其从父亲那里继承的费尔干纳小公国丧失怠尽后,便带着一干手下在草原上四处奔波,而按他本人的说法,就如同“象棋盘上的王在格子之间移来移去”的流浪生活。直到一百六十多年前,方才否极泰来,其后就是运气惊人,他先是率领300名衣衫槛褛的部下攻占了喀布尔。也是从那里,在喀布尔站住脚后巴布尔才将目光投向南面的印度。大约20年后,时来运转的他。在由奥斯曼土耳其人操纵的火绳枪和火炮的支援下,他竟然奇迹般地以12000人的小部队打败了印度的10万大军。随后乘胜占领德里,作为他的新首都,莫卧儿王朝就此建立。”
感叹着巴布尔的气运,谢四新继续说道。
“虽说巴布尔在攻占德里四年后便去世了。但他的儿孙显然比他更有做君王的天赋。特别是在他的孙子阿克巴统治期间,莫卧儿帝国就此臻于鼎盛,其疆域从喀布尔和克什米尔扩大到了印度中部,现在我大明以西最强者就是莫卧儿帝国以及与其并肩的奥斯曼帝国,两国皆是信仰天方教,不过与奥斯曼帝国大不相同,莫卧儿帝国虽说是以天方教为其统治者,但百姓却是印度教的。故而莫卧儿帝国疆土虽大,却没有像大明或者我大明那般实行郡县制。而是采松散的军事采邑制和土酋世袭占有制。”
在谢四新说话的时候,吴应麒只是专心的听着他的解释,谢四新是父王最信任的幕僚,在过去的几年间,吴应麒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学习,不仅仅他在学习,谢四新同样也在学习,在向是莫卧尔人学习。
“也正因如此,莫卧儿将征服的印度国土统称为“哈利萨”,意为国家直属地,由皇帝直属,税赋入国库。除了直属皇帝的领地外,其他大部分土地都按战功分封给贵族作为军事采邑,叫做“扎吉尔”,其占有人称为“扎吉达尔”,以其领主军事服役为条件。另外在印度,还有不少不受帝国直接统治,但却臣属帝国的土著部落酋长和印度教王公,以及帝国直接统治地区中的包税地主,称为“柴明达尔”,意为“土地持有者”。他们不仅向所辖地区的农民征收实物地租,而且强制农民在其庄园中服劳役……”
提及莫卧尔在印度的统治时,谢四新又回到了“周国”。
“公子,我大周眼下的统治倒莫卧尔有些相似,但也有所不同,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无论爵位、官职高低,虽然有采邑、有奴婢,可是采邑内并不领兵,所谓的采邑,其实和满洲人的旗庄相似,只是收租的地方,仅此而已……”
作为大周国制的制定者中的一员,谢四新知道,当初选择那种类似八旗的主子、奴才这一制度的原因——是为了激发兵丁的动力,让他们乐得为国征战,因为征战可以带来奴婢、土地。
而这种制度也带来了一种必然——汉人对土人的奴役,在大周同样也有跑马圈地,与满清的跑马圈地相同,圈占的土地被分给了将领、士兵,土地上的百姓,也成为了他们的家奴。
“谢先生,我觉得,现在我大周的圈地纳奴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若不是满清暴虐,又怎么会丢掉江山?”
作为吴三桂的小儿子,尽管吴应麒并没有继承权,但要朝中也是地位显赫,他曾率马宝等将领转战各地,三年前,更是为大周从阿拉干打下了出海口,使得大周能够开辟港口,与各国通商。也让他们再一次用上了久违的天朝物件。
但是在治国上,吴应麒有着他自己的看法,他并不赞同现在对本地人的奴役,多次在朝中主张应该缓和与土人的关系,而不是圈人土地、掠人为奴。
“毕竟,我等于以外役土、以少役多,如此实在是不能长久,就像那满清一般,到最后,不还是被我汉人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