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大型的飞剪船泊于珠江江中,这就是“纽约号”,这次航行是纽约号的处女航。它也是纽约殖民地建造的吨位最大的商船。
相比于只有辽东才有的栎木的本土,在纽约殖民地,遍地都是百年的橡木,正因如此,早在纽约殖民地开拓之初,殖民地政府就建立了造船厂,早期的移民也是以伐木造船为主业。丰富且廉价的木材,使得纽约殖民地的船只价格远低于本土,这也是其建造的船只受欢迎的原因。
在过去的十几年间,纽约殖民地不仅建造的数百艘商船,甚至还建造了十数艘军舰,现在这些商船被广泛应用于非洲以及天竺海等地的贸易,甚至就连好望角西平殖民地的海军舰队,半数的军舰也都是由纽约殖民地建造。
置身于“纽约号”商船上,约翰·莱弗里特的神情显得有些失落。
“怎么样?收到回信了吗?”
朋友的询问,让约翰·莱弗里特摇摇头,
再过两天“纽约号”就要离港了。
“实在不行,你就直接到书院问问去,这样,成与不成,总会死心不是?”
李乾一说道。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明人,我是……”
约翰·莱弗里特的话音停顿,然后才说道。
“我是殖民地人,如果我是土人的话,甚至都没有资格进入大明的本土。”
现在的大明是开放的,他对全世界的学者和他们的家人都敞开了怀抱,同样也是保守的,外国的船泊只能驶往位于马六甲海峡的南天门,继续往南大明海航行一率视为海盗。
同时,大明的本土还禁止学者和他们家人之外的外人进入,那怕就是殖民地或者诸夏的土人,也被禁止进入。
天朝不是谁想来就来的!
但是对于任何一个来过天朝外人而言,他们都会为天朝而着迷。
他们着迷于这里的平静、祥和且美好的生活。
“我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但是天朝,也许是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十年前,在哈佛学院,毕业于哈佛校友在信中如此描述天朝,他和家早已经迁往天朝。
在他的信中,天朝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是最靠近天堂的地方。在欧洲人的游记中,天朝永远与天堂联系在一起。
只是现在,这个天堂却对欧洲人关上了大门。
当然,作为学者的约翰·莱弗里特,他之所以渴望来到天朝,并不是因为这里距离天堂最近,而是因为他渴望在这时学到最新的科学知识。
毕业于哈佛的约翰·莱弗里特,在纽约殖民地与殖民地的大明学者交流时,尽管总能从他们的身上学习不少知识,但是纽约殖民地的学者很少,而且大都不是知名的学者。
其实,殖民地是落后的。纽约殖民地除了一些造船工程师外,学术上远远落后于大明本土。那里甚至都没有蒸汽机。也正因如此,在三年前,约翰·莱弗里特作出了一个决定——前往大明本土求学。
他的这个决定,得到了哈佛学院的支持,他们甚至以学院的名义向大明的纽约殖民地总督请愿——当年根据条约租借给大明的只有纽约,由马萨诸塞湾、纽黑文、康涅狄格、普利茅斯联合而成的新英格兰同盟地区以及新泽西、罗德岛等地,仍然属于英国。他们的请愿,理所当愿遭到了拒绝。
不过约翰·莱弗里特并没的放弃,本身是哈佛学院教授的他,先是研究了纽约殖民地法律,他先辞职迁入纽约,在当地住满两年后,在殖民地归化。然后,他得到了总督的推荐信——根据殖民地的教育令,任何通过书院考试的人,都可以获得总督的推荐信,前往本土求学。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求学之路一帆风顺。他还需要有书院同意录取他。尽管他现在有一个汉名“李杰”,可是在面试时,他仍然能够感觉到,教授们异样的眼神。
他是归化人。
而且不是本土的归化人,是纽约殖民地的归化人。
“殖民地人,也是明人。而且你已经归化了,至于什么其它的……”
李乾一朝远处看一眼,然后说道。
“其它的,不要去考虑那么多,现在,也许还有什么纽约和新英格兰,但是也许将来,纽约和新英格兰,就会合并为一个殖民地,谁知道呢?”
李乾一的话,让约翰·莱弗里特一阵沉默,在纽约殖民地生活的两年间,他认识了很多朋友,那些看似温文尔雅的朋友们,一直都对殖民地的租借耿耿于怀,对新英格兰也是虎视眈眈。
“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军队会占领新英格兰。”
即便是最友善的明人,也相信存在着这个可能。也正因如此,约翰·莱弗里特的内心才总是会纠结,现在他已经归化为明人,按道理来说,应该站在大明的这一边,但是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更倾向于那里。甚至他之所以选择来大明求学,也是希望学成之后,把这里的科学引入美洲,带到哈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