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捷报,前线捷报……”
在车上刚于车站停稳,就有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月台上传来,那人的声音非常尖锐,可以直接传进车厢中。
尽管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怎么响亮。但是他话语中的“捷报”两个字,仍然立即引起了车厢里的人们的注意。
车厢里的乘客们听到后,无不是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打开车窗,然后对着月台上的那人喊道。
“捷报?那里的捷报?又打下什么地方了?”
月台上的那人见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立即咧嘴笑道。
“是最新的捷报,今天刚印的,保证不过期……”
他一边说,一边扬着手中的报纸,然后说道。
“一份50文!”
他的话音未落,那边的乘客们就嚷嚷了起来。
“50文,你怎么不去抢?”
“就是,这红纸捷报通行大市2文钱就顶破天了!”
“可不是,巴掌大的一张纸而已……”
“这纸还是那纸,可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火车站!你们不看,有人看……”
显然大家伙儿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人卖的天价报纸。管他们对火车站里的东西卖的很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本一份非常普通的,甚至有时候不要钱的“捷报”,居然可以卖的这么贵。
然后那个尖利的声音再一次在月台上响起,他压根儿就没有在乎乘客们的抱怨,而是有持无恐的说到。
“捷报,最新捷报,官军大捷,建奴大败……快来看报了……”
尽管车厢里的人们嚷嚷着捷报卖的太贵,可是最后好奇心以及对前线的关切,仍然让他们买下了那原本不值钱,甚至免费派送的捷报。然后,人们无不是眼巴巴的看着买下捷报的人,等着他们讲述来自前线的消息。
而那些买了报纸的人也不会吝啬于消息,他们愿意同所有人去分享着来自前线的胜利,分享胜利的喜悦。
当然他们并没有忘记去诅咒那些商贩的贪婪,诅咒着火车站离物价的昂贵。先是诅咒一番之后,他们才开始拿着捷报念了起来。
“腊月初三,大明西征军左翼军指挥使赵勋的率领下,克复塔什干城,城内两万清虏投降,塔什干城于土人语中意为“石头城”,因地处山麓冲积扇一带,有巨大卵石而得名……”
这边话声未落,那边听众们就已经觉得无趣到了极点,这是那门的什么捷报?
不过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份战报。
也许是因为胜利的消息太多,早就把大家的胃口的给养叼了,以至于他们无不是觉得“报捷”,至少应该是全歼清军主力或者夺取建奴都城靖南那样的大捷。
可是现在,这不过也就是一份看起来赢得的很简单的战报罢了。这份报纸可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新闻。也就是一些三流报社在那里用“捷报”的噱头。去欺骗一些百姓,挣两个黑心银子。
“么的,一**商!”
买了报纸的人在那里抱怨着,报怨着自己花了几十文钱,就买到这么一份报纸。一份不值一提的报纸,报纸上的新闻根本就是……没有丝毫看头。
还好,前线的胜利,总归是好消息,对于火车上的乘客来说,不论是挤坐在三等车厢里的普通税额,还是头等软卧车厢里那些富人,他们总会为前线的胜利而感到高兴。
尽管现在太多的胜利,已经让人们对胜利期待变得更高了。
虽然不是什么“捷报”,但是买来报纸的人还是继续念了下去。和往常的战报一样,在战报中同样会用文字述说着前线作战将士的英勇,当然还有前线将士们的慷慨称词,大抵上无外就是敌人残暴让他们如何义愤填膺,在战场上他们又是如何热血沸腾,如何于战斗中舍生忘死。当然,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仁义之师。
所以,在清军投降后,他们接纳了清军的投降……
几乎是刚一念到这,车厢里就响起一阵抱怨声。这个时候他们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心中不满的对象。
“呢么,这是什么事?”
“可不是,怎么能就受降了呢?”
“可不是,不应该把那帮子杂种全他么用刺刀挑了嘛!”
“就是就是,即便是不用刺刀挑,也应该排成队的活埋了不是!”
“天无眼,当年他们可是没少做恶!”
“我爷爷八岁的时候,被清兵给杀了,我恨死那些鞑子了……”
义愤填膺的话语,在车厢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着。无一例外的,大家都是一副愤怒的模样,恨不得一副渴饮建奴血、饥食建奴肉的模样。
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大明境内所有的报纸上,每周都会于报纸上刊载一篇“陆沉文”,上面都是“甲申天变、华夏陆沉”后,清虏所犯下的暴行,一桩桩一件件亲历者的回忆,再一次唤醒了人们痛苦的记忆,让本已经淡去的记忆,再一次清晰起来。同样对建奴的仇恨也被唤醒了,他们在赞同追击到天涯海角的同时,自然不希望对建奴以宽容。
乘客们在义愤填膺中,愤愤不平的说道着建奴当年犯下的暴行,言道着无法磨灭的仇恨,然后对于来自前线的结果后,自然表示无法接受,胜利的消息,反倒激起了人们的不满。他们之所以不满,是因为朝廷表现的实在是太过宽容了。
“依我说,那些个建奴应该全都杀个干净,但凡是留一个活口,将来肯定也会再次作乱的,过去他们在东北作乱,现在他们在西北,将来还是会作乱!”
“可不是,咱大明过去对他们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你瞧瞧咱们在西南,对那些人多好?可建奴不一样,那些人骨子里长着反骨,现在势不及人,一个个都愿意降了,可将来肯定是会反的。”
“是啊,该死的建奴除了会烧杀抢掠之外,他们还会干什么?要是给他们百十年的时间,将来倒霉的就要是我们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现在,把建奴统统都宰了,先把这个祸根给除了,这样天下也就消停了。”
“哎,我说诸位,你们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是以德报怨呢?要我说这才是堂堂天朝上国,中央之国风范嘛!我大明官军可是堂堂仁义之师,又岂会行灭族屠幼的暴虐之事……”
这边这位的话声还没落下来,一旁就立即有人反驳道。
“你这人我看你脑袋瓜当真是愚木脑袋。那些年,建奴是怎么祸害咱们的?咱们现在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可对得起黄泉下被杀的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