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动手前还不知道那帮人渣的身份,如果我现在向她赔罪道歉,她会原谅我吗?几乎不可能,那帮人渣做出了令我反感到极点的恶行,甚至还想把这份恶行施加在弗洛特拉与我身上,我只觉得对方死有余辜,痛下杀手时心中没有丝毫愧疚与怜悯。连迈德纳奇这种老人精都能从我的客套话中听出我丝毫没有敬意,现在我面对的是一位神通广大的迪德拉君王,言语中的一切违心之处想必都会在她面前暴露无遗。
撕破脸皮的时刻近在咫尺,无可避免。想到这里,我一下子便坦然了。
“您作为一位尊贵的迪德拉君王,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观念。但在我的眼里,”我的回答不卑不亢,将自己的看法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这些人都是人渣,死不足惜。”
我已经做好了领受腐朽女士怒火的准备。马斯克曾经告诉过我,迪德拉君王无法直接干预奈恩,他们现在只能通过扶植代言人的方式来改变这个世界。我如今已是低语女士的代言人,根本没有必要去害怕另一位神祗的惩戒--更何况梅法拉女士掌管的领域跟隐秘与谋杀有关,我面前这位的逼格相比之下就显得太过于低端了,在尸体上种蘑菇,什么玩意儿嘛这是。
“呵呵,”似乎是瞧出了我的轻蔑,腐朽女士再次发笑,笑声中同样包含着轻蔑的意味。“人渣?你未免太小瞧他们了。”
腐朽女士的回应听得我莫名其妙,好像我骂她的信徒是人渣仿佛是在夸耀他们,腐朽女士的不满仅仅是因为人渣这个词的夸耀份量还不够?
正当我疑惑之际,腐朽女士继续说了下去,向我讲述起这几个食人信徒的黑历史。
“这个男人,是瑞驰的一名猎人,除了打猎,他还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那点油水远远不能让他满足,于是谋财害命之后,他会将死者的肉割下加工并拿到马卡斯城的市集上叫卖,‘瑞驰最新鲜的上等牛肉’。”
“这个男人,是马卡斯城马厩的马夫。一位独自出行的旅客在他那里高价购买马匹,这让他心生邪念带着猎犬暗暗尾随在了旅者身后。旅者察觉到他的恶意,既不愿交出辛苦挣得的财产,又无法通过马术摆脱他,迫于无奈只能弃马逃入深山老林之中,但不久之后还是没能躲过猎犬的追杀。马夫追出太远的距离,补给即将消耗殆尽,但他是个蹩脚的猎人,无法在荒郊野外补充食物。于是他割下了旅者的肉随身携带,沿路食用,这才安然无恙地走回了马卡斯。”
“这个女人,是瑞驰的一名大商人。五年前,她因为财产问题谋杀了自己的配偶,并谎称自己的配偶在一起拦路抢劫中死于弃誓者之手。赶在尸体腐烂之前,她将配偶的血肉蚕食干净,余下的骨头则被她制成各种曰常生活用具在市场中出售,最后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来。”
“……后来,他们都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再也忘不了人肉的滋味。”
……
腐朽女士的轻描淡写听在我的耳中却令我火冒三丈,说他们是人渣反倒是抬举他们了,他们所信仰的神祗恐怕就更不是什么好货……我拭去额头的汗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向腐朽女士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听你的意思,你深知你的信徒都是些怎么样的货色,但你反而对此丝毫不在意?”
“在意?”腐朽女士笑了,“为什么要在意他们?”
“你……他们以你的名义行丑恶之事,你却加以庇护。”
“我何时庇护过他们?他们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上。”
“你这是狡辩!你……”我无奈地意识到,如果一位迪德拉君王想和我狡辩,我又能拿她怎样?沉重的无力感让我放弃了说教,“不愧是名号里带腐朽两字的魔神,真是腐烂透顶。”
不过我失望的讽刺反倒激起了对方的反驳欲望。
“你还不了解腐朽的含义是什么。那些人只是借着我的名号去满足自己的欲望,去为自己异于常人的举动寻找一个借口。我从未响应过他们的呼唤。”
腐朽女士用了破而后立的方式作出了反驳,这让我之前所说的一切都落到空处。不知道她接下来又会抛出怎样的歪理邪说,姑且让我见识见识。
“是吗?难道你想要在我面前重新为腐朽下一个好听的定义?”
腐朽女士不再与我磨嘴皮子,而是径直开始了自己的说教。
“他们是恒定的,拥有创造的能力。我们是变化的,拥有改造的能力。”
这说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们是谁?我们又是谁?什么恒定变化,什么创造改造又是指的什么?我正要开口打断,却被腐朽女士严厉地制止了。
“我的耐心很有限,给我安安静静听着!自古以来有资格聆听我说教的凡人寥寥无几!”
腐朽女士陡增的气势镇住了我。好吧,让我看看从你口中能说出些什么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