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韵抬手,在方圆脑袋上摸了下,很长辈的样子:“那你以后,得听我的话。”
被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女孩子,当长辈的摸着脑袋说好孩子,骄傲的方先生,没觉得有啥不妥,很乖的说:“行,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那你别去明珠了,这就跟我走,乖乖的给我当助理吧。”
夏小韵微微昂着下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林二,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
对夏总的要求,方圆自然是满口答允。
“不行,方圆,你不能跟她走!”
林二急了,一把扯住方圆的胳膊:“你刚才说过的,你要陪我去明珠。”
方圆满脸茫然的样子:“我、我啥时候说过?”
林二楞了下,双眸攸地亮晶晶了,颤声说:“方圆,我不知道那块黑石头里包含着什么秘密。我只知道,无论多大的秘密,都比不上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现在我需要你,需要你跟我一起回明珠。”
方圆垂下了眼帘。
他不敢跟林二对视。
他怕能从那双满是哀伤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扭曲的脸庞,看到来自林舞儿灵魂深处的疼痛。
林舞儿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跟我走,我们不仅仅是兄弟,你更是一辈子最需要依仗的那个人!
“你说话呀,方圆。”
林舞儿轻轻晃着他的胳膊,低声说:“你说跟我走,说呀。”
方圆别过脸,看着毛驴沉默很久,才笑着说:“林武,我不能跟你走的,因为夏总需要我。”
“可我更需要你!”
林二猛地尖叫一声。
方圆却慢慢掰开了她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很慢,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林二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浑身的血液也变冷了。
她能看得出,无论她有多么需要方圆,他都不会跟她走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夏小韵,她拿出来的一块石头。
无论那块石头代表了什么意义,能比得上林舞儿对他的感情?
但方圆,好像就是这样看的!
“路上,小心些,到家后,记得给我来个电话。”
方圆低声说着,快步走向了客厅那边。
林二就像傻了那样,始终保持着伸手晃他胳膊的样子,动也不动。
“汪、汪汪!”
毛驴能感受到她那颗逐渐变冷的心,人立而起的扑在她胳膊上,腆着脸有些急躁的叫了两声,接着飞快的追向了方圆。
泪水很凉。
春节很冷。
泪水还没有淌到下巴上,就已经变成了冰痕。
夏小韵好像不忍看到这种伤别离,低头擦着她肩膀慢慢走进了院子里。
无可否认的是,她也隐隐从林二的表现中看出了什么,却不怎么关心。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林二才抬手擦了擦泪痕,看向马经天,语气平静的说:“我们该走了。”
马经天轻轻点了下头,问道:“收拾一下?”
“不用了,也没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
林二摇了摇头,迈步走出了大门。
“唉。”
抬头看了眼客厅那边,又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夏小韵,马经天才转身快步出门。
方圆家胡同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是马经天开来的奥迪轿车,一辆却是夏小韵的白色宝马。
白色宝马的驾驶座上,玛丽漫不经心的嚼着口香糖,正在听音乐。
马经天替林二拉开了车门,低声说:“车子是东海集团在这边分部提供的,最早的航班,得等到零点,我们是开车,还是等航班?”
“开车,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唐王。”
林二没有片刻的犹豫,弯腰钻进了车里。
“好。”
马经天点头,上车启动了车子时,就看到毛驴从胡同里飞快的跑了出来。
来到车前,它人立而起,用爪子敲打着车窗,示意林二给它开门。
马经天回头看着她,说道:“它想跟你一起走。”
林二愣愣的看着毛驴,片刻后转头看向了前面,淡淡的说:“开车。”
她知道,毛驴能跑出来,绝对是方圆吩咐的,让它跟着她回明珠。
是,林二现在最需要兄弟的帮助,可她需要的是方圆--而不是毛驴。
毛驴也是她兄弟,但她不需要,真得不需要!
在她黯然离开方家时,就不想再跟方圆有任何的来往。
无论方圆有多少说不出的苦衷,不能跟她一起走,她都不会原谅他,一辈子都不会!
马经天启动了车子,缓缓前行。
“汪、汪汪!”
毛驴着急的叫着,跟着跑了起来,就跟在林二坐着的这个车门边,边跑,边叫。
“加速。”
林二闭上了眼。
她以为,在方圆掰开她手的那一刻,她就跟唐王这座城市的任何东西,都再也没有牵扯了,可为什么在听到毛驴的叫声后,心儿会那样疼?
疼的她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阻止泪水的淌下。
马经天很听话。
本来,他对林舞儿就是言听计从的,立即加速,车子驶过小桥,上了主干道,向高速路那边飞驰。
当然了,车速再快,在闹市区也比不上毛驴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