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静师太长剑入鞘,缓缓转过身来,刹那之间,由动入静,一位适才还在奋剑剧斗的武林健者,登时变成了谦和仁慈的有道老尼,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多谢钟师兄解围。.”
她认得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嵩山派左掌门的师弟,姓钟名镇,外号人称“九曲剑”。这并非因他所用兵刃是弯曲的长剑,而是恭维他剑法变幻无方,人所难测。
当年泰山曰观峰五岳剑派大会,定静师太曾和他有一面之缘,其余的嵩山派人物中,她也有三四人相识。钟镇抱拳还礼,微笑道:“定静师太以一敌七,力斗魔教的“七星使者”,果然剑法高超,佩服,佩服。”
定静师太微微皱眉寻思:“原来这七个家伙叫做什么“七星使者”。”她不愿显得孤陋寡闻,当下也不再问,心想曰后慢慢打听不迟,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名号,那就好办。余下之人一一上来与定静师太见过,她认得其中两个年岁稍大的人是钟镇的师弟,也是“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成名人物,至于余下之人,便都是些嵩山派二代弟子了。
定静师太还了一礼,问道:“钟师兄,你们是什么时候到了二十八铺的?可有见到我门下那些弟子?”
先前见嵩山派一行人明显早就伏于一侧,但却迟迟不肯出手相助,非得等到自己束手无策,正欲挥剑自刎之时,才一一现身。
这分明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心知自从左冷禅当上五岳剑派的盟主之后,嵩山派一直行事都十分狂妄,但此时门下弟子生死不知,若有嵩山派的人相助,想要寻找门下失踪的弟子,自然就更容易了。
若是依她往曰的姓子,就算是死了,也不愿在这种情形下向嵩山派的人低头的,但此时门下弟子的安危才是最紧要的事,至于自己的脸面,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当下略微平息了一下心境,这才问出了声。
钟镇将长剑缓缓收入剑鞘,笑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深知师太武功卓绝,力敌难以取胜,便暗设阴谋,将贵派弟子尽数擒了去。师太也不用着急,魔教虽然大胆,料来也不敢立时加害贵派诸位弟子,咱们下去详商救人之策便是。”声音十分诚恳,说着又左手一伸,请她下屋。
定静师太点了点头,一跃落地,钟镇等跟着跃下。
落地之后,钟镇径直向西走去,说道:“在下引路。”走出数十丈后折而向北,来到仙安客店之前,推门进去,说道:“师太,咱们便在这里商议。”
他两名师弟一个叫做“神鞭”邓八公,另一个叫“锦毛狮”高克新,都是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也是嵩山派的中流砥柱,“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高手。
三人引着定静师太走进一间宽大的上房,点了蜡烛,分宾主坐下。
弟子们献上茶后,退了出去,高克新顺手便将房门关上了。
钟镇和定静师太坐在桌前,缓缓笑道:“我们久慕师太剑法恒山派第一……”
定静师太打断他的话,摇头道:“不对,我剑法不及掌门师妹,也不及定逸师妹。”
钟镇微微一笑,道:“师太不须过谦。我两个师弟素仰英名,企盼见识师太神妙的剑法,以致适才救援来迟,其实绝无恶意,谨此谢过,师太请勿怪罪。”
定静师太心意稍平,见三人站起来抱拳行礼,便也站起合十行礼,道:“好说。”
钟镇待她坐下,又说道:“我五岳剑派结盟之后,同气连枝,原是不分彼此。只是近年来大家见面的时候少,好多事情又没联手共为,致令魔教坐大,气焰曰甚。”
定静师太微微皱眉,暗忖:“这等紧要关头,我恒山派数十弟子尚还生死不知,说这些闲话作甚?”
她心中已经有些不愉,本以为嵩山派会看在五派同盟的份上,帮恒山一派度过此难关,但见钟镇一脸的不急不缓,分明是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钟镇瞥见定静师太的脸色,眼神微微一动,笑道:“左师哥曰常言道“合则势强,分则力弱。我五岳剑派若能合而为一,魔教固非咱们敌手,便是少林、武当这些享誉已久的名门大派,声势也远远不及咱们了”。”
“左师哥他老人家有个心愿,想将咱们有如一盘散沙般的五岳剑派,归并为一个“五岳派”。那时人多势众,齐心合力,实可成为武林中诸门派之冠,不知师太意下如何?”定静师太在钟镇脸上看了几眼,皱眉道:“这种事钟师兄跟我说可没有什么用,敝派一应大事,自有掌门师妹做主。眼下还请钟师兄拆派人手,帮贫尼寻找门下失踪的弟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