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长老瞪了他一眼道:“所以你连剑斋都不回,就来龙宫?”
他说着,又行向护栏边上,淡淡说道:“你小子狡猾得很,应该知道实证院乃是子虚乌有。”
苏伏随着他来到护栏边上,远眺着灯火通明的龙宫城,也不对前言作回应,只道:“确实知道!不过,我更知道长老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此举也应当有所意义,绝不只是打师姐回避那么简单。”
鸩长老嘿嘿一笑:“所以说你小子鬼精得很!不错,此次来是想看看你的长进,还有一事想要托付给你。可在来时的途中,老夫忽然想到此事。”
“天一剑确实是戒律院的座信物,难道老夫没有告诉你,戒律院的座曾经便是老夫么?”
苏伏淡淡笑道:“长老只说过您制定了一些戒律,至于此事与担任座,弟子亦不知有无关系。”
鸩长老道:“天一剑由历代座持拿,不过一般用不着它,所以在谁手上都无所谓。萧问寒只是见我没有剑器使用,便从来没找我要过此剑。”
“其实我突然萌生的想法,大有可为。剑主应当不会拒绝此事,若是事成,从此以后,三院鼎力,亦可相互钳制。”
他说着,意味莫名的望了一眼苏伏,说道:“剑斋如今广开山门,内外门两门弟子已近万余人数,而这万余人乃是自数十乃至上百万人中挑拣而出,资质秉性都不会差,可说是剑斋未来的顶梁柱,中坚战力。而此时实证院若能立足,必有不少弟子愿意加入,而若是你能出任第一任座,意义非凡,你想过没有?”
苏伏神情微动,他知道鸩长老说的不是不可能,成为一院座,许多他想做却不能做或无法做到之事便可大胆为之,瞳瞳的安全也将得到最大保障;成为一院座,他便有资格传授给瞳瞳高妙的剑诀,便是让瞳瞳加入剑斋也不是不行;成为一院座,这一份诱惑实在非同小可,他的心头罕见的有些挣扎起来。
“想得如何?”
鸩长老莫名的笑了笑:“出任一院座,地位便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般无二,再也不可能是随手可弃的棋子。而且为了剑斋的颜面,你这个座修为还太低,定会以莫大代价来助你脱,资源,功法,法器,你想要的都可以轻易得到,难道不比你在外独自闯荡强么?”
大概没有人比苏伏更懂得失去的痛苦与拥有的珍贵,他曾经站在他人难以想象的高度俯瞰,然而摔落深渊之后,他才现那样的高度是虚幻的,抓之不着,触摸不到。
他轻轻的吐了口浊气,忽然笑着说:“此事容弟子考虑考虑,再说实证院能否独立一事,还未可知。长老此次来寻弟子,究竟是为了何事?”
鸩长老有些意外的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实证院独立势在必行,如此方可解决内门弟子名额不足,致使内外二门弟子竞争激烈的问题。若是长久下去,容易产生同门之间的仇隙,积得久了,很可能演变成同门相残,剑主绝不会放任此事。”
苏伏笑道:“那不如由长老出任座,您担任藏经阁守阁长老,功高劳苦,威望早便足矣,相信此事顺手推舟便可成。”
“嘿!”
鸩长老撇了撇嘴:“老夫巴巴给你小子送来一个天大机缘,你就这样推三阻四,是否心里怨恨剑斋对你不闻不问?”
苏伏赶忙道:“绝非如此,弟子能有今日,长老厚爱,剑斋之恩,滴水都难忘,何况这如涌泉一样的大恩。弟子只是认为以弟子目前的威望与修为还不足以胜任座之职……长老还是说一说其他要事罢。”
鸩长老微叹一口气:“你这执拗的性子,确是个剑修的好苗子,可惜天不遂人愿,魔灵投谁不好,偏偏投你身上,致使你遭了莫大劫数,我们这些老家伙,谁不是心里暗道可惜。”
“你也莫要忙着拒绝,且到日后再说。实证院座之位,老夫已经不合适,藏经阁一脉,必须由老夫传承,如今,藏经阁下任守经人也该到了历练的时候,这便是老夫来找你的因由。”
苏伏心里一动,说道:“可是喜儿?”
鸩长老轻轻点头道:“不错,她本名霄云喜,身为老夫的弟子,她必须要继承老夫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弟子不明白!”
鸩长老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说道:“不经历风雨的雏鸟,永远都无法真正独立飞行,在无边的苦海里,砥砺修行的不单单只是劫数,喜儿是我的弟子,所以以后她做的一切,你都可以认为是我的意思。”
苏伏心头不知怎么的就一寒,想起喜儿的音容笑貌,就好像一个单纯的邻家妹妹。而如今看来,似乎并不那么简单,鸩长老究竟经历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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