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径与狮王入洞。
这狮王洞却有讲究,非是寻常。走过一条过道,便见天井,有松柏交翠,桃李争妍,丛丛簇簇,兰香扑鼻。竟也是个洞天福地,无怪狮王要将秃鹫赶走,原是窥觑了这方灵脉。
赏罢美景,却见一道石门,只见门两边各有凿刻,写着:“鹫山静隐灵脉深,寡居仙洞乐天真。”
苏伏当即笑道:“狮王真个高雅,却为何向紫城行那盗匪之事?”
狮王一副惭愧模样:“早知玄帝如此风采,小王怎敢相犯!”
当即引其入内,洞室百丈方圆,两条接天柱,悬着火把,撑着洞室,摆设倒也简单。左梁柱边一石桌,几许兵器架子,间中隆起一坡,有一虎皮王座,料是狮王坐的。
而那蛛后,正被绑在右梁柱,全身遭着铁链绑缚,披头散发,兀自挣扎不休,口中尽是污言秽语。
两人入来,柱旁一个蓝皮的妖,向苏伏望来,亦是眼睛一亮。并不谄媚,只点点头。
狮王指了指蛛后道:“这泼妖,敢抓玄帝爱女,招惹玄帝怒火,真罪该万死。玄帝欲如何处置她,但凭吩咐。还不用您动手,只一句话,我哥俩管教她生不如死!”
苏伏来到蛛后面前站定,只见她一脸刻骨怨毒,满口都是血迹,仍咕哝着什么恶毒话语,却听不清楚。
“放了如何?”
狮王滔滔不绝讲着治人之法,闻此不由一愣:“您说甚么?”
苏伏负手转身,望着狮王,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愿不计前嫌,放蛛后一条生路,仍回盘丝岭去,为紫城管着大小妖众,曲连三十六洞统和,岂不妙哉?”
狮王与牙突对视一样,好半晌方才回神,讷讷道:“玄帝考虑清楚了么,我哥俩捉住她,着实不易。”
苏伏点头道:“是不易,我愿为两位大王各自提供五十万石灵稻,作为此次伤损补偿,希望二位同样不计前嫌,从此与紫城相安无事。”
“这……”
却说狮王一听,这笑里藏刀的戏差些演不下去了。苏伏提出来的,好处全是他们,狮吼岭不过挂个名头在紫城名下。只要紫城足够强大,归其统属又有什么,还能免费得到灵稻,还有比这更美的事?
别说狮王,便是蛛后都有些微心动。她装扮如此,可谓用心良苦。然她更为理智,深知人类狡诈。近期方才吃过军师大亏,怎会轻易上当?
“听到没有,还不放开我,你们两个蠢货!”
牙突的嘴忽地变化,张口将那铁链咬断,遂望了望狮王,又望了望蛛后,竟有些懵了。
狮王心头挣扎,面上不显,呵呵大笑着道:“甚好甚好,如此皆大欢喜也。”
说罢又向王座虚引道:“玄帝请上座,待小王着人备宴,为玄帝与紫城诸位接风洗尘!”
苏伏毫不客气,把头一点,便即上坐,道:“狮王盛情,苏某却之不恭。”
蛛后冷眼盯着苏伏表情,说道:“玄帝果真不会反悔?要知我可差些吞吃了你的女儿!”
“你这婆娘,莫要喋喋不休!”狮王脸色不佳道,“玄帝大发慈悲,放了你活路,都已松了捆缚,你爱去哪便去哪,再敢叨烦,本王砸烂你的嘴!”
“这就迫不及待舔新主子了,你叫甚么狮王,不如改作狗王好了!”蛛后满脸尽是讥讽。
“你说甚么?”狮王大怒,赶走两步过来,揪着她的领子,“够胆再说一遍!”
“你们两个快快住手!”牙突急忙上来分开两妖,“玄帝在此,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他这一站,恰是背对苏伏,挡住了他的视线,同时比了数个手势。
狮王与蛛后原本一脸愤怒的表情陡然一变,尽皆阴冷一笑,定了默契。
“是个好笑话……”
这两个妖王心念同时一动,但见那王座陡然变作一丛灌木,有雪白蛛丝迅速将苏伏捆绑,一层绕一层,绑得厚厚实实,只留个脑袋出来。
“嘿嘿,却教本王心中好笑哩!”狮王冷笑一声,鬓毛陡然竖起,狮王洞外,山下湿林中,那些灌木,藤蔓,林木各自涌出数不尽的妖兵,明明方才紫城大军经过,都未曾见到。
那些妖兵自藏身处出来,便即往山顶冲锋,喊杀声震天响起,那狮王洞左近漫山遍野的妖兵,齐齐翻了一张脸,举了各样兵器便冲杀下来。
这两路军早已商议好的,底下杀声一起,顶上便发起攻势。这时紫城大军腹背受敌,惊得地龙咆哮不安,妖兵纷纷望向诸位统领。
“铮铮铮——”
便在此时,洞内陡然传来剑鸣,赵云当即冷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