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郑国国都永安城。
永安城位于郑国版图的东北位置,接壤大图国。
此城建于六百年前,底蕴不算丰厚,故郑国国主易位频繁,自打法相宗重新崛起,总算稳住郑国国势,令其能够对外争战,郑国版图方才保住,否则早已被邻国吞并。
这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晴空。
正当辰时,城外有个头戴斗笠,身披袈裟的和尚徐徐踱步入城,一下便吸引许多人注意。
神州乃天下之中,天南地北,什么人都有。和尚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和尚不像个和尚,倒像个他州逃难而来的难民。
但见他那斗笠,裂开许多处,生生自圆顶,变形成了长条状,又漏下斑驳日光,照在他面黄肌瘦,充满皱纹的脸上,说不出的凄凉。除了一双眼睛还算明亮,这张脸上寻不到任何一丝欣悦,尽是皱巴巴的苦。
但见他那袈裟,破得能作筛子用,内中穿着个直裰,还算干净,却打满补丁。脚上踩着草履,亦有许多破漏,露出大脚拇指。
他的左手托着一个绛紫木钵,右手撑着个九窍连环锡杖,亦不过铜铁所制,平凡无奇。
路人看久了,自也见怪不怪,都道是个野和尚,寻不到庙宇栖身,只得浪迹,运气好能化得一顿斋饭,运气不好便只能饿着肚子。
然而就在此时,这和尚走着走着突然倒了下来,可惊呆了好多人,不由纷纷往旁躲避,害怕他身上带着疫病。
不多久,周遭便围了数百个人,却都离和尚远远的,有的说他病犯死了,有的说他只是饿晕过去,有的却认为这和尚在行苦肉计,欲讨得一顿饭吃。
众说纷纭,却无人肯上前去查看。
“让让,请大家让让!”
这时人群外有个清脆如丝竹般的音声,众人不由自主分开一条道路,却见是个十七八年纪的姑娘。
她长得极为甜美,肤润如水,吹弹可破,一双黑睛透着自然生机绿意,又有别样狡黠意味。
她着一身绿长裙,自旁而过,只觉一道清舒凉爽的风拂过面颊,清凉透底,令人心中焦意淡却,充满安然与清逸。
众人呆呆望着少女向那和尚走去,不由劝道:“姑娘,那和尚不知哪里来的,身上也不知带着什么病哩,还是报与官家来处置为好。”
姑娘回头一笑:“大娘,没事的,这位大师身上干净得很,只是饿晕过去了。”
她也不嫌脏,将那和尚扶起,轻拍其背,为他顺气。
那和尚很快咳着醒过来,方才醒来,肚子便咕咕地叫,围观众人这才知道姑娘说得没有错,只是饿晕过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