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冰锥正对着黑袍人的脑袋激射而去,却在半空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先是顿了一顿,出“呲呲呲”的尖锐声音,旋即“嘭”的一声巨响,一黑一白两股气劲便在巷道之中轰然爆裂开来。
方圆数十丈的屋舍、岗哨、亭台、店肆等等尽都被这气劲摧成了粉末,化为了浓浓的烟尘,又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原来是‘他化自在魔神指’呀,听爹爹说,这一门神通后一击总能比前一击强上数倍,极难极难修炼,在魔门中,是与‘画龙点睛’、‘无间雷狱’齐名的神通哩。”
音声清脆,娇婉动人,犹若黄莺鸣唱。烟尘逐渐散去,却不知怎么的,有白白的冰尘像似雾气那般,淡淡地笼罩在方圆数十丈内。
苏瞳的身形缓缓显露出来,长锦衣到处焦黑破漏,却不损她丝毫丽色。多处白腻耀眼的雪白肌肤暴露在空气里,长长的乌泛着了水亮光华,在冰雾的掩映下,出绚烂的亮银光芒,衬托着她那精致绝伦的完美容颜,美得令人窒息。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间蕴着一丝会让人心碎的痛楚,大凡心性稍微正常一些的“人”,把她捧在掌心呵护都来不及,绝不忍再伤害她一分一毫。
十数丈的废墟对面,黑袍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重点护住的面部以外,也是焦臭处处,刺鼻的余烟好像炊烟般袅袅升起,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神智不清醒的乞丐一般。
他望着苏瞳先是一呆,旋即恶狠狠地笑道:“小丫头硬要将爷爷我与东都扯上关系,到底有何居心,莫不是你爹苏伏怕了柳暮言,故意伪造罪名,好请剑斋出手帮他坐上妖皇宝座啊!”
苏瞳此时形容虽狼狈,气韵却是清新纯净,爽真自然,与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有着云泥之别。
闻听此言,却笑嘻嘻地避重就轻道:“军师阁下何必谦虚,能在你这个年纪修成这道神通,已是天纵之才哩。唉……”
说着却故意叹了口气:“只怪我爹爹不好,把你风头都掩盖过去了,您别生气哦,瞳瞳在这给您赔个不是。”
黑袍人大怒,这时却注意到漂浮在空气中的淡淡冰雾,眉头微挑:“方才一击,你已是强弩之末,想拖延时间,做梦!”
其身形骤然消失不见,苏瞳虽惊而不乱,突然闭上了眼睛。
“放弃抵抗了么,桀桀桀!”黑袍人的声音虚无飘渺,仿似自极远的远空而来,又仿佛就在耳边,令人难以琢磨。
苏瞳忽然微微侧身,雪玉剑斜斜地往上一刺,剑尖微吐寒芒。
“啊”的一声惊叫,黑袍人突地在左侧上空摔落下来。他的双手捻着古怪的印诀,神通将未,惊疑不定地望着苏瞳:“你……你是怎么看破的?”
旋即突然醒悟过来:“是这冰雾,方才那一击,便是为了制造这冰雾!”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越的剑鸣,雪玉剑身突地出一道涡旋,将周遭的冰尘宛如鲸吞水般吸附,渐渐变成了一柄造型奇特的冰封剑。
比之原貌要稍微粗厚一些,剑脊上竖立着密密麻麻的棱刺,剑锋已然完全为冰尘覆盖,却反而透出更加刺人的锋芒。
黑袍人怪叫一声,手中法决顿然打将出来。
虚空出阵阵尖锐的鸣啸,宛如雄鹰激昂高亢的啼叫,震得人气血翻涌。气流被莫可名状的气息撑起来,形成了三道巨大的透明指印,显出了“魔神指”的模样。沿途一切的烟尘、土石、杂物全都被席卷着,滚滚如潮,形成泼天巨浪重重打向苏瞳。
“冰魄降尘,冰封剑。”
苏瞳脸色愈加苍白,然而面对如此天地巨威,娇小的身形竟无丝毫的颤动,宛如苍松般挺得笔直。
冰封剑脱手而出,如一道旋转不休的冰棱撞上巨浪,先是停顿一瞬,紧接着便出“呲呲呲”激烈的气劲激荡声,随着冰屑四溅,巨浪被看似薄弱的冰封剑捅开了一道大大的窟窿,“魔神指”出不甘的咆哮,在一阵阵猛烈的气旋中重归天地,而雪玉剑上的冰尘亦消耗一空。
黑袍人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旋即‘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不想雪玉剑仍存余势,呼啸着向他刺去,令他亡魂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