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尊双目闪过一道精芒,冷笑道:“可笑,按你的说法,佛门提前预知天工坊会设下太寰道台,派个劳什子殿主卧底?”
“不是预知,”李世玉意味深长地说,“这都是有预谋的,就算不是焦狱入侵,太寰道台也会以某个方式出现。虽然会久一点,但照样能完成目的。”
“你言之凿凿,笃定有这个殿主,证据呢?”侯玉尊冷冷道,“既然是个能影响天工坊决策的重要人物,不外就三个人,不是我就是你,不是你就是坊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其中一个是殿主?”
李世玉笑着说:“证据当然有,也许这个殿主就是侯爷您,您说呢?”
“有证据就拿出来!”侯玉尊眼神闪烁。
李世玉微微眯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后挪了数步:“侯爷那么大反应,您该不会真的是那个殿主吧?”
“既然没证据,那就请吧。”侯玉尊忽然坐了回去,语声也变得冷淡下来,“你今天说的话,我会当做没听过。”
“证据当然有啊。”李世玉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有些不理解侯玉尊的反应。
“其实,妖帝早就找到了埋在道台里的迷子舍利。”他又说道,“但为了引蛇出洞,所以一直隐而不发。那个殿主很狡猾,一直没有露出马脚……你也听说了吧,妖帝和师尊因为四海商会的事闹得很不愉快。现在妖帝怀疑师尊……”
“一派胡言!”侯玉尊霍然站起,“他是教你养你的师傅,从小就疼你呵护你,什么好处不想着你?你竟敢在背后编排他的是非?良心教狗吃了?”
“放屁!”李世玉脸上闪过一丝狞色,“他现在就关心晁雪松,几时想起我也是他的徒弟?”
“雪松一身傲骨,比你更适合掌管天工坊!”侯玉尊冷冷道,“到时候你会接任我的位置,辅助雪松,你该有的一样不少,还想怎样?”
“你们都是一伙的!”李世玉咬咬牙。
他深深吸了口气,像似平复了情绪,又淡淡道:“侯爷,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谈这些小事的。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我和妖帝合作,引蛇出洞,找出那个殿主;要么……”
侯玉尊摆手道:“你既然来找我,摆明了怀疑坊主,何必遮遮掩掩,徒惹人笑话!”
“是!”李世玉似乎压抑着怒气,“我就是怀疑他,我怀疑他要整垮天工坊,才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上位。太行剑派的人有多奸诈,想想云修就知道,这小子表面纯善,骨子里不知有多少盘算,也只有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才会上当!”
侯玉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平静地说:“你要怎样证明坊主是所谓的殿主?要怎样证明雪松表里不一?”
“妖帝有个主意!”李世玉冷冷道,“他已经把舍利的位置告诉我,并让我进去拿出来,逼那位殿主现身抢夺。”
“要是舍利不存在,”侯玉尊又问,“或者所谓的殿主不出现呢?”
李世玉道:“舍利不存在,我便向师尊坦诚一切,任是什么责罚我都愿意承担。舍利存在,殿主不出现,我便将舍利交给妖帝,让妖帝来定夺。”
“好,什么时候开始,”侯玉尊道,“我需要做什么。”
“马上开始!”李世玉冷冷道,“侯爷只要跟在我身边,防备偷袭就可以了。”
……
管玉虎来到道台附近,见妖族的霸道果然引来了大量修士的不满,其中还夹着一些别有用心的大门阀弟子,正在鼓动着所有人的情绪。
由于身为旁观者,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微妙,便乐得在旁看戏。
就听见一个修士怒道:“焦狱好不容易打退,我们这些人侥幸活下来,非但得不到好处,还越活越艰难,大门阀不管我们死活,妖族还要强占道台,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冲上去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老子身上只剩十三枚白玉,”又一个怒叫道,“要恢复灵气,借道台只要三枚,没有道台,十三枚白玉却连一半都不到,这叫我们怎么活?不如死了算了!”
妖兵见群情激动,纷纷亮出兵器严阵以待。
他们的举动触发了修士们自卫之心,便也纷纷取出法器,场间形势顿时一触即发。
管玉虎皱眉,心想既然要跟妖族合作,为什么还要挑起散修跟他们作对?
“你们干什么!”就在这时,道台内突然出来一人,长得酷似妖帝,但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外面披的一重皮。
她自然是阴阳大士,三年枯燥地看守道台,她早就闷坏了,此刻的吵嚷无异于点燃了火药桶。
“别说联盟名义还在,”她冷冷环视一眼,“纵然联盟解散,就凭你们也想挑战我家老爷的威严?谁再敢聒噪一声,你们今儿一个都别想走!”
道台内轮换的妖兵纷纷涌了出来,霎时就把所剩不多的空地给占满。每个妖兵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透着冷峻和肃杀,全身都绷紧,似乎只要梦梦开口,就会扑上去剿杀所有人。
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梦梦这一开腔,就把所有人震在当场。
因为她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妖族不惮开杀戒,就算把在场的人全部杀了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