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李氏所言,想必尔可都听清了,事至此,尔还有甚可狡辩的?”
李氏乃是张亮的正妻,其之供述自是远重于公孙常等外人,有了这么份口供,所有的证据链已是完整地连成了一气,纵使再挑剔之人,也不可能找出甚瑕疵来,就更别说翻案了的,对此,陈子明自是信心十足得很。
“唉,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某等误我,误我啊,某乃元勋旧臣,尔等安敢如此害我,某要面圣陈情!”
李氏的证词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张亮又怎会不知大势已去,心中已是拔凉一片,也不再出言狡辩,而是嚷嚷着要面圣,显然是指望着太宗能顾念旧情,给他一条生路了的。
“来人,画押!”
案子审到此处,已成铁案,陈子明自是不愿再多啰唣,也没管张亮的胡乱嚷嚷,拿起惊堂木一拍,便已是声线冷厉地下了令。
“诺!”
陈子明的命令一下,随侍大堂两旁的众衙役们自是不敢稍有怠慢,齐齐应诺之余,自有数人紧着出了列,与负责记录的主薄文书等人分头监督着诸般人犯签押,到了这当口上,张亮也自没了抵抗的硬气,尽管不甘得很,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口供上签押了一番了事。
“禀大人,签押已毕,诸般人等之口供在此,请大人过目。”
将诸般人等的口供整理完毕之后,主薄宁岩自是片刻都不敢耽搁,紧着便将呈堂证供全都归拢到了一起,恭谨万分地递到了陈子明的面前。
“来啊,将诸般人犯全都押回牢中,严加看管!”
陈子明飞快地将那一叠供词全都过了一遍,见并无差池之处,也自满意得很,不过么,却并未加以置评,仅仅只是面色淡然地下了道命令。
“诺!”
听得陈子明下了令,众衙役们自不敢稍有耽搁,齐齐应诺之余,便即一拥而上,将兀自跪在堂上的诸般人等全都架下了堂去。
“魏相,马大人,案子已审明,只是这判决该如何定,尚须得好生磋商一二,不知您二位以为如何哉?”
案子是审过了,可判词却不是陈子明能拿得了主意的,毕竟他只是第三主审官而已,终归须得魏征这个主审官方才能拍这么个板。
“唔,一事不烦二主,案子既是陈大人所审,该如何判便如何判好了,老朽皆无异议。”
魏征本就无意插手此案之审判,加之对陈子明有着绝对的信任,当即便表明了态度,这就打算将甩手大掌柜干到底了。
“魏相所言甚是,且就偏劳陈大人好了。”
身为御史大夫,马周往年也没少参与过审案之事,不过么,还真不曾见识过似陈子明这等断案如神者,眼瞅着事情已是定了盘,他自也不愿多事,同样表明了任由陈子明做主之态度。
“承蒙二位大人如此信重,那陈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唔,张亮倒行逆施,证据确凿,罪不容恕,依某看当定抄灭满门,从犯公孙常等助纣为虐,也在不赦之列,念及举证不无微功,故,不涉家小,判斩,其余未曾参与谋逆之诸多假子皆判流配边关效力,如此可成?”
早在审案之前,陈子明便已想好了判词,这会儿说将出来,也自无甚为难之处,寥寥几语便已宣告了张家的灭门。
“陈大人判决无误,依老朽看,当是恰如其分。”
魏征素来看好陈子明,自是不会对其之判决有甚异议的,这不,陈子明话音刚落,他便已是不假思索地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当如是也。”
陈子明的量刑与律法并无不符之处,马周也自不可能说出甚不同之意见来,跟着也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二位大人既是皆无异议,那案子便算是审结了,且就签押后一并去觐见陛下可好?”
这一听魏、马二人皆已是先后表了态,陈子明心中自是一喜,不过么,却并未有所流露,而是慎重地提议了一句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
魏征很是干脆地表态了一句之后,便即拿起了笔,在判词上签了名,而后便顺手将判词递给了边上的马周,马周笑了笑,也没多言,提笔签押了一番,最终又转回到了陈子明的手中,至此,庭审算是告了个终了……
“启奏陛下,特进魏征、御史大夫马周、大理寺卿陈曦一并在宫门外求见。”
新春刚过没几天,朝堂虽已是恢复了正常办公,可毕竟还不曾过元宵,公务自也就不会太多,太宗自是乐得清闲,将诸般重臣都召到了两仪殿,摆开席面,好生畅饮了起来,正自酒酣之际,却见赵如海匆匆从外头行了进来,贴到了太宗的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