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将军的话,应是还有八十里之地。”
听得薛万彻见问,军中向导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略一计算,便已是给出了个大致的答案。
“嗯,传令全军紧着用膳,午时正牌发起攻击,随本将一路杀过去!”
躲不过就不躲,左右薛延陀主力早已随拔灼出击了,剩下在汗庭的兵马本就不算多,加之又分散在各部族中,薛万彻自是无惧一战的,略一沉吟,便即昂然下达了将令。
“诺!”
薛万彻将令既下,围聚在其身侧的诸般将领们自是不敢稍有轻忽,紧着应了诺,便即匆匆各归本部,自去调停相关事宜不提……
“大都督,不好啦,唐军杀来啦。”
咄摩支在薛延陀王室宗亲中,素来有着老好人之称,加之手下部众并不算多,拔灼在上位之际,虽是大肆杀戮王室宗亲,却并未朝其动手,不仅如此,与登基后,为收拢人心,反倒给了咄摩支一个大都督的虚衔,着其领本部兵马捍卫汗庭,当然了,这同样是虚衔罢了,实际上,咄摩支根本就不管事,甚至很少去汗庭所在地的郁督军山,每日里不是纵情狩猎便是召集些亲朋故旧畅饮无度,这不,大中午地,又领着一帮权贵们在大帐里欢聚上了,正自开怀畅饮间,冷不丁见一名心腹将领急匆匆地从帐外闯了进来,连大气都顾不得喘上一口,便已是惶急不已地嚷了一嗓子。
“什么?唐军?这怎生可能!”
一听唐军杀来了,咄摩支的手当即便是一哆嗦,捧着的酒樽“咣当”一声落了地,却浑然顾不上那么许多,紧着便跳了起来,诧异莫名地便喝问了一句道。
“大都督明鉴,不会错的,前方哨探已发来了紧急信号,唐军足有五千骑之多,离我大营只有不到八里地了,大都督,您赶紧拿个主意罢。”
这一见咄摩支失态若此,前来禀报的那名将领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出言解释了一番。
“快,吹号,所有可战之士集结待命,啊,着人赶紧去通知汗庭,调兵来援,还愣着作甚,快去,快去啊!”
咄摩支前年曾跟随大度设远征,亲历过诺真水之惨败,自是清楚唐军的战斗力有多强悍,此际一听唐军有五千骑杀来,心顿时便慌得个不行,有心避让么,偏偏其之所部乃是汗庭唯一一道防线,一旦让唐军杀到了郁督军山,薛延陀汗国离灭亡也就不远了,一念及此,心虽是慌得紧,可咄摩支还是咬着牙关作出了拼死抵抗之决定。
“啊,是,末将这就去,这就去!”
见得咄摩支声色不对,前来禀事的那名将领自是不敢稍有耽搁,慌乱地应了几句,低着头便飞也似地蹿出了大帐,不多会,便听号角连天震响中,一队队的控弦战士策马从各处疯狂策马向咄摩支所在的大帐处赶了来……
“两军相逢勇者胜,跟我来,杀贼,杀贼,杀贼!”
游牧民族向来是弓刀不离身,但凡遇到紧急情况,集结起来的速度一向快得很,这不,就在薛万彻所部冲到了离咄摩支所在的大帐还有里许之地时,四千余薛延陀控弦战士已然列好了迎战队形,然则薛万彻却根本不以为意,并未停下来整顿队形,而是放声嘶吼着,率部便这么直截了当地发动了狂野的冲锋。
“大唐威武,大唐威武!”
正所谓将是兵的胆,这一见薛万彻如此勇悍,众唐军官兵们虽大多是疲惫之身,可士气却是高昂得很,齐齐呼喝着战号,有若怒涛卷地般地便向着薛延陀军阵冲杀了过去。
“冲,冲上去,誓死保家卫国,杀啊!”
这一见唐军如此急速地掩杀而来,咄摩支自不免为之心慌不已,可好歹还算有着一战之勇气,拼力地嘶吼了一嗓子,便已是一马当先地率部发起了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