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彻乃是当世勇将,李恪自是不愿见到其被李泰一方笼络了去,偏偏限于身份,他又不好插手二将之争,心中自不免便烦躁了起来。
“殿下无须过虑,下官既已明了濮王殿下之谋算,自不会不防,不瞒殿下,下官早已着人送了封信与薛万彻,管叫濮王殿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得李恪这般作态,陈子明不由地便笑了起来,轻拍了下手掌,自信满满地便给出了答案。
“哦?哈哈……”
李恪对陈子明之能素来是信服得很,此际一听其这般说法,自是不疑有它,兴奋之余,忍不住便放声大笑了起来……
“舅父,此番二将互讦,以致功败垂成,看样子父皇明年是断难再度亲征了的,而今之计,当须得另做打算才是,不知舅父以为然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陈子明与李恪正就二将互讦一事磋商着,却说长孙府的书房里,李泰也正为此事伤着脑筋。
“嗯……”
长孙无忌并未理会李泰的提问,仅仅只是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不置可否地闷哼了一声。
“舅父,甥儿以为此番二将争锋,或是可有作为处,不知舅父之意如何哉?”
李泰等了片刻,见长孙无忌始终一无表示,也自不敢再纠缠前一个问题,可又不愿这么百无聊赖地傻坐着,这便出言转开了话题。
“哦?殿下打算如何做了去,嗯?”
听得李泰这么一说,长孙无忌的眉头当即便是一挑,不过么,却并未回答李泰的提问,而是声线淡然地反问了一句道。
“舅父明鉴,甥儿以为此番薛万彻乃是得胜之将,而李懋功却是损兵不少,于情于理,父皇都断不会轻饶了其,若是我等从旁说项一番,或许能得其之归心,倘若如此,大事当有望矣!”
李泰乃是有备而来,此际听得长孙无忌见问,立马便露出了自得之色,一派自信满满地便扯了一大通。
“荒谬,尔连陛下之心思都不懂,安敢如此妄测,实自寻死路!”
李泰话音方才刚落,长孙无忌的脸色当即便耷拉了下来,毫不客气地便呵斥了其一番。
“这,这……”
李泰万万没想到长孙无忌会突然变了脸,一时间尽被噎得个胖脸通红不已,偏偏又不敢出言反驳,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愣是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哼,李懋功乃社稷臣也,纵使有兵败之实,陛下也断不会重处了去,倒是薛万彻素来狂傲,又有‘玄武门’之前科,陛下用之,不过惜才而已,今,竟敢抗命不遵,陛下又岂能容其,虽是有功在身,却难免被贬之下场!”
尽管对李泰的自以为是相当之不满,可唯恐其胡乱作为之下,长孙无忌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将个中之蹊跷分说了一番。
“舅父教训得是,甥儿知错了。”
尽管被骂得很是不爽,奈何眼下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长孙无忌,李泰尽自不甚服气,也只能是先认错了事。
“罢了,待得朝议之际,再相机行事好了,若是有可能,姑且帮薛万彻一把,若能笼之,倒也算是强助,然,此事终归须得稳妥行了去方好,且再看罢。”
长孙无忌虽已是起了拉拢薛万彻为用之心,然则心中到底还是有所顾忌,并不愿将话说得太死,也就只是先透露了个意思便不再往下深谈了去。
“舅父英明,甥儿自当赴为骥尾。”
这一听长孙无忌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李泰也自不敢再多言啰唣,只能是恭谨地称颂了一声了事,至于他心中作何感想么,那就只有上天才晓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