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太宗在短时间里怕是不会殡天了去,李恪纷乱的心思也就平稳了下来,这才有心琢磨起陈子明早先的建议。
“此自然之事耳,纵使其想要雌伏,陛下也定不会容许,然,此子终归不过只是枚棋子罢了,一旦陛下龙体转衰,便是此子被弃之时,左右也不过就是三数月的时间而已,又有甚大不了可言的。”
既是能看得穿太宗的用心,算计朝局接下来的演化之趋势,对于陈子明来说,自是毫无难度可言。
“也罢,那就先如此好了,不就是有礼有节么,小王知道该如何做了。”
李恪对陈子明之能素来是信服无比的,此际听得其分析得如此之透彻,也就没再多犹豫,挥手间便已下了最后的决断……
“舅父,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好端端地叫小八那厮去管了两部,这不是,这不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陈子明与李恪密议的同时,李泰也已是气鼓鼓地找到了长孙无忌的门上,这才刚在书房里落了座,心绪烦乱的李泰便已是极之不甘地埋汰开了。
“嗯……”
长孙无忌根本没去理会李泰的抱怨,甚至连看都不曾看其一眼,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从鼻腔里吭出了一声了事。
“舅父,您这是……”
李泰心中极其的不甘,本来么,身为嫡子,这天下本该是他的才对,只可惜一步走错,这才会落到眼下这等尴尬之境地,然则他本人却是从来不曾放弃过对帝位之追逐的,在他想来,只要能抓住机会,一举干掉李恪,那天下还依旧是他的,却没想到太宗此番居然让李贞去参政了,这岂不是明显在暗示李贞乃是李恪的备胎么,如此一来,他这个嫡子岂不就成了毫无半点存在感可言的弃子了么,对此,一向自视甚高的李泰又岂能咽得下这么口恶气。
“莫急,先等等。”
长孙无忌心中显然早有定算,却并不打算在此时跟李泰解说分明,仅仅只是简单地给出了个含糊的答案了事。
“等?这……”
听得长孙无忌这般言语,李泰当即便傻了眼了,愣了好一阵子,也还是搞不懂长孙无忌到底要等些甚,无奈之下,也只能是苦着脸地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可惜长孙无忌根本不加理会,双眼一闭,竟是就此悠哉地闭目养神了起来,弄得李泰心焦无比,却又不敢再出言催促,只能是如坐针毡般地陪坐在一旁,不多会,一张胖脸上已是沁满了汗珠子。
“禀父亲,越王殿下已到了府门外。”
就在李泰焦躁得不行之际,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中,一身青袍的长孙冲已是疾步从屏风处转了出来,但见其几个大步便行到了文案前,朝着其父便是一躬,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来得不慢么,开中门迎接好了。”
长孙无忌要等的人显然就是李贞,这不,长孙冲的话音方才刚落,长孙无忌的双眼便已猛然睁开,嘴角一挑,便即笑意盈然地下了令。
“诺!”
听得长孙无忌有令,长孙冲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紧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舅父。”
听得长孙无忌要开中门迎接李贞,李泰的脸色当即便黑得有若锅底一般,可又不敢轻易发作出来,也就只能是不甘地吭哧了一声。
“殿下且先进密室,有甚事,回头再议好了。”
长孙无忌此际根本不打算跟李泰多啰唣,丢下句交待,便径直走了人。
“哼!”
面对着长孙无忌的这等冷遇,李泰当真是气怒已极,奈何纵使再如何愤怒,他也不敢违逆长孙无忌的吩咐,也就只能是气急败坏地一跺脚,一拂袖,转身便行进了书房的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