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简单地陈述了一番,话语中算是给李恪留了几分面子,并未言其所为荒谬不堪。
“啊……,三哥怎能如此,糊涂!”
汝南公主与萧皇后之间虽也谈不上特别投缘,可毕竟因着两家的亲近之故,于李恪未登基前,自是没少往来,妯娌之间的关系还算是处得不错,此际一听李恪打算废后,惊怒之下,忍不住便骂了一嗓子,显见对李恪的荒诞想法有着极大的不满。
“馨儿莫急,事情尚未到无可收拾之地步,且慢慢议了去也就是了。”
一见自家夫人有着要大发河东狮子吼之趋势,陈子明自是不想平白遭那个罪,赶忙便出言安抚了其一句道。
“慢慢议了去?都这等时候了,还如何慢慢议了去?不成,此事妾身定要跟三哥谈个清楚!哼,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当初十几年难得管上一回家事,一门心思只管钻营,家里大小事情全都是皇后娘娘一手打理的,如今有了新欢,竟然打算抛弃糟糠之妻了,当真岂有此理!”
别看汝南公主在陈子明面前总是百依百顺,乖巧可人得很,可实际上却是个极有主见之人,个性也自好强得很,这会儿脾气一起来,哪管三七二十一,张口便将李恪痛骂了一番。
……
面对着已然暴走的汝南公主,陈子明膛目结舌之余,一时间也不知该说啥才是了,没旁的,这十几年来,他陈子明也同样少有打理家务的时候,精力全都被朝务占满了去,实在是没好意思为李恪辩解上一番,只能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夫君跟妾身说此事,莫非是打算当说客的么?哼,不成,此事妾身管定了,断不能叫三哥如此肆意妄为了去!”
见得陈子明苦笑不语,汝南公主显然是误会了,火力一转,毫不容情地便将陈子明也喷了一番,弄得陈子明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
“馨儿误会了,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不瞒馨儿,陛下暗示之际,为夫可是狠顶了陛下一番,为此,可是惹得陛下龙颜大为不悦。”
躺着都能中枪,着实令陈子明很有种要翻白眼之冲动,也就是靠着城府足够深,这才没露出甚更令汝南公主抓狂的表情。
“夫君莫怪,妾身也就是一时情急,并无怪罪夫君之意,然,妾身却是断然不会同意三哥易后的,此一条,便是拿到母后面前去说,妾身也依旧是这么个看法!”
听得陈子明这般解释,汝南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语明显是误伤了自家夫君,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红,赶忙道歉了一番,然则在废后一事上的态度却依旧是强硬无比。
“馨儿之意,为夫知道了,然,此事却是不好闹得满城风雨,终归须得妥善解决了去才好,依为夫看来,硬跟陛下分说此事,不但于事无补,反倒会令事情恶化了去,馨儿万不可鲁莽行事。”
陈子明对汝南公主敢作敢为的性子自是清楚得很,唯恐其一怒之下,真闹出了甚风波来,这便赶忙出言安抚了其一番。
“夫君说得也是,三哥那人好脸面,性子又执拗,真闹大了,指不定他还真就犯了犟脾气,到那时,天家的脸面怕都得丢了个精光,然,事情既出,终归是得解决的,夫君可有甚良策否?”
汝南公主自幼便与李恪投缘,兄妹感情极深,对李恪的性子也自是清楚得很,听得陈子明这般分说之后,也觉得硬碰硬怕真不是妥善之道,可要她坐视么,却又断然不肯,无法可想之下,也只能是将棘手的难题丢给了陈子明去处理。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此番风波之所以会起,皆是因母后的态度所致,今,欲平此事,还须得从母后处着力才好,只是母后的性子也自倔强,若是骤然与其言明事实,却恐母后急怒之下,会多生枝节,故,依为夫想来,若是能与母后私下沟通一番,或可将此事灭在萌芽状态下,这就须得馨儿从旁配合了去方好。”
陈子明考虑的可不止是废后一事,还想着借此机会,让后宫不得干政的律法得以确立,而这,就须得杨太后肯配合,对此,陈子明虽已有了个大体的行动纲要,却并不打算跟汝南公主详细分说,仅仅只是就事论事地提了个要求。
“夫君有甚吩咐只管直说,但凡妾身能办得到的,自不敢辞。”
如此多年的夫妻下来,汝南公主早见惯了陈子明面对难题时的挥洒自如,对陈子明之能,也自有着绝对的信任。
“此事说来不难,再有两日便是中秋了,为夫想请馨儿办一件事,这么说罢……”
汝南公主既是做出了保证,陈子明也自没再绕甚弯子,笑着便将所求之事道了出来。
“夫君放心,妾身知道该如何做了。”
一听陈子明的要求如此之简单,汝南公主自是不会有甚犹豫,紧着便给出了个肯定无比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