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全都退下!”
萧皇后等人告辞而去之后,杨太后依旧不曾有所表示,双目含煞地死盯着陈子明看了好一阵子,见得陈子明根本没半点服软的样子,心中虽是气急,却也没了奈何,只能是不甘不愿地一挥手,怨气十足地喝令了一嗓子。
“诺!”
杨太后的金口这么一开,随侍诸般人等自是不敢稍有迁延,齐齐应诺之余,鱼贯着便全都退出了大殿。
“何事?说!”
面对着不亢不卑的陈子明,杨太后实在是有些个气不打一处来,喝问的声音里自也就满是不耐之意味。
“太后娘娘有旨,微臣自是不敢不从,然,在言正事之前,微臣有一要求,那便是请太后万不可过于激动,若不然,微臣实是不敢轻言。”
费了如此大的劲,方才得以跟杨太后私下沟通上一番,说自然是要说的,只是在说之前,陈子明却是没忘了要先给杨太后打一打预防针,以免出现意外。
“叫你说便说,本宫自有主张。”
杨太后一心以为陈子明要说的便是立储一事,自是不耐得很,没旁的,在她看来,事情都已闹到了萧锐被罢免之地步,就算陈子明再如何解释,那都是在矫情而已,根本没啥意义可言,正因为此,杨太后的态度不单不曾和缓下来,反倒是更为不耐了几分。
“既如此,那微臣便斗胆放肆了,好叫太后娘娘得知,陛下有意废后,已然在暗中部署了。”
见得杨太后如此之不耐,陈子明也自不好再磨菇,只能是深吸了口大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便将此来要禀的主题道了出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杨太后原本是一派不屑耳闻的态度,可真到了陈子明道出主题之际,当即便被震得个七晕八素地,坐都坐不住了,猛然便跳了起来,双目圆睁地便喝问了一嗓子。
“好叫太后娘娘得知,陛下有意废后,已然在暗中部署了。”
对于杨太后的惊诧表现,陈子明根本不觉得有甚可奇怪的,此无他,从杨太后肯不遗余力地帮着萧皇后力挺李仁一事,便可看出杨太后与萧皇后之间的感情相当之深厚,如今李恪打算废掉萧皇后,杨太后不着急才真是怪事了的。
“什么混账话,该死的忤逆子,本宫饶其不得!”
萧皇后乃是杨太后的娘家人,算起来,还是其远房的堂侄女,当初李恪丧偶之际,还是杨太后力主之下,太宗方才将萧皇后指给了李恪,为的便是要亲上加亲,以便为李恪争取到萧氏一族的支持,再者,萧皇后这么些年来含辛茹苦地维持吴王府之努力,杨太后可是都看在眼中的,更别说萧皇后一向孝顺无比,杨太后又岂能容许李恪肆意妄为了去,气急败坏之下,当场便暴走了,毫无顾忌地便骂了起来。
“太后娘娘还请息怒,如今事尤未发,倘若真闹大了,反倒有激化矛盾之可能,若如此,我天家脸面上怕就不好相看了去了。”
尽管早就料到杨太后会是这等反应,可真到了其雷霆震怒之际,陈子明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悸,但却断然不敢真让杨太后将事情闹到无可收拾之地步,这便紧着出言劝解了一句道。
“天家脸面?哼,那混账东西都敢如此做了,何尝顾忌到天家之颜面!尔是如何知晓此事的,为何不从旁谏止,嗯?你说,你给本宫说清楚了!”
别看杨太后位分尊贵,可一旦发起脾气来,跟寻常邻家婆其实也没多大的区别,这骂着骂着,矛头便转向了陈子明,迁怒于人的能力一点都不比乡村野妇差到哪去。
“太后娘娘明鉴,前日廷议后,陛下曾召微臣私议过废后一事,是时,微臣曾竭力反对,陛下切不过微臣之坚持,倒是确曾答应不再提起此事,然,据微臣了解,陛下却并不曾放弃这等尝试,微臣无奈之下,也只能前来太后处寻求援助。”
尽管对杨太后的迁怒相当之不爽,然则这等微妙时分,陈子明却是无法计较那么许多,只能是耐着性子地解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