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乞仲象!”
剑牟岑没去理会高氏兄弟的顾盼自雄,紧着又往下点着将。
“末将在!”
乞乞仲象,粟末靺鞨头人,该部世居粟末水(今松花江流域。隋代末附于高句丽,贞观十九年,太宗亲征高句丽时,乞乞仲象之父摩多祚率其部族抵抗唐军,被阵斩于辽城一役,乞乞仲象率残部奔逃至凤城,自那时起,便一直在剑牟岑麾下任职,乃是高句丽军中第一勇将,其子大祚荣、大祚武、大祚东皆武勇过人。
“本督令尔率前军三万人为前敌指挥使,一旦唐贼有渡河之迹象,即刻率部沿河列阵,但凡有冲破水师阻截者,格杀无论,务必确保江防不失!”
诸军将领中,剑牟岑最信任的便是这位与唐军有着杀父之仇的前军都督乞乞仲象,于下令之际,言语间明显透着股信重之意味。
“末将遵命!”
乞乞仲象与唐军有着血海深仇,参与过历次大唐与高句丽之战,但凡作战,从来不留活口,纵使有俘虏,也逃不过其战后的虐杀,这会儿听得剑牟岑下了格杀令,自是正中下怀,应答之际,嘴角边那丝狞笑自也就显得格外的狰狞。
“其余诸将随本督为后阵接应,望尔等各自用命,务必挡住唐贼之入寇,有敢临战不进者,皆杀无赦!”
因着唐军尚未正式展开渡江行动,故而,在连点了三将之后,剑牟岑并未再做甚具体之部署,而是面色肃然地环视了下诸将,声色俱厉地便下了道死命令。
“末将等遵命!”
打增援终归比打先锋要安全得多,毕竟唐军的战斗力之强可不是开玩笑的,在场诸将除了乞乞仲象那个疯子之外,自是都不愿过早跟唐军交手,正因为此,见得剑牟岑不再继续点将,众将们全都情不自禁地暗松了口大气,应答的声音么,自也就比先前见礼之际要响亮了几分……
“英公,请恕末将直言,敌有上下水寨之存在,我军若仅以木筏渡江,战损恐巨也,此实不可不慎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高句丽那头的应变部署,却说奉命派出手下将士前去伐木的唐军前军主将薛仁贵虽已依令行事,可心中却是不安已极,安排好伐木事宜之后,紧着便去了中军大帐,见礼一毕,他也自无甚多的废话,直截了当地便将心中的担忧提了出来。
“薛将军不必担心,老朽自有分寸,明日一早便可见分晓,待得将军率部过了江,只管第一时间发起追击,务必确保死揪住敌军主力不放,若能趁势取了盐川,那便是大功一桩。”
大唐水师的动向乃是机密中的机密,尽管开战在即,然则以李勣的谨慎之个性,也自不打算在战前将此事泄露了出去,面对着薛仁贵的质疑,他也就只是给出了个含糊的解释了事。
“这……”
薛仁贵作战勇猛归勇猛,却不是莽夫,对于李勣的这等解释自是很难感到满意。
“薛江军且放宽心好了,着儿郎们多砍树造筏,另,多备些绳索,以为搭浮桥之用,至于敌水师水寨么,老朽自有应对之道。”
两军虽是隔江对峙,可这段时间以来,彼此间却是没少趁夜派出侦查游哨抓舌头,正因为此,哪怕明知薛仁贵也是口风极紧之人,为防意外故,李勣还是没打算将大唐水师已将进抵一事说破,仅仅只是含糊其辞地安抚了薛仁贵一番。
“末将遵命!”
听得李勣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薛仁贵虽兀自满心的疑惑,却也不好再多言啰唣,只能是无奈地应了一声,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