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罗娟娟说：“我的意思是，您的父亲是不是已经去世了？”

“没有，没有，”黑无常道：“我爸爸这个人很老实，他从来都不会乱跑，所以，他不会去世。哦，对了，记者同志，你说的那个世在哪儿啊？要去的话，方便吗？”

罗娟娟有些崩溃了，跟精神病患者在一起说话真是头疼，所以，她把话题一转，说：“大哥，您还记得不记得，前几个月，你们的馨儿妹妹，带着你们几个去吃大餐了？就在京海大酒店！”

“记得呀，我忘不了，”黑无常道：“那顿饭我吃的好多，连盘子都吃下去了！”

“吃盘子？”罗娟娟说：“大哥，盘子能吃吗？”

“当然可以了，”黑无常道：“记者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罗娟娟！”

“罗娟娟？”判官笑了起来，说：“那你认识罗成吗？”

嗯？

罗娟娟一听，眼睛里有了希望，看来这个人还是正常的，因为他还能想起罗成。因此，罗娟娟笑道：“大哥，您也知道罗成？”

“是啊，”判官说：“我当然认识他。他经常在我们这一代卖橙子，又是个罗锅，所以叫罗成！”

“我……”罗娟娟的脑袋顿时就要炸开，马面又说：“罗记者，你干嘛要来找馨儿啊？”

“哦，是这样的，大哥，”罗娟娟说：“我们是想开展一项活动，叫京海市孝亲敬老十大人物，您的妹妹独立照顾你们五个很不容易，您希不希望她成为先进人物啊？”

“我当然不同意了！”

“不同意？为什么呀？”

“因为，”马面说：“我妹妹要是先进去了，谁来照顾我们啊？”

嗯？

罗娟娟苦笑道：“大哥，您知不知道什么叫先进人物啊？”

“当然知道了，”马面说：“就是先进监狱的人物呀！”

林馨儿都忍不住要笑出来了，马面却还在不停地追问：“记者同志，你在单位里当过先进人物没有？”

“我……没有啊！”罗娟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是当选过先进工作者的，可是，自己能和马面说实话吗？

本来，罗娟娟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的，但是，现在的她突然感觉脑袋有些头疼，有些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可是，自己是有采访任务的，要是完不成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交差啊！

罗娟娟想了想，就把采访的对象变成了林馨儿。她一连问了林馨儿很多问题，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林老师，我觉得你真是很不容易，一个人照顾这样的五个哥哥，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林馨儿说。

“是啊，我们也习惯了，”判官突然来了一句。

罗娟娟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林老师，能带我参观一下你哥哥他们的房间吗？我想拍几张照片，回去配图！”

林馨儿答应了，两个人在哥哥房间里转了转，罗娟娟拍下了几张照片。最后，她想林馨儿提出了一个要求：“林老师，我能不能给你们拍一张全家福？”

“全家福啊，我去和哥哥们商量一下吧，”林馨儿说：“有的时候，我这几个哥哥对拍照很反感！”

罗娟娟点了点头，林馨儿来到了客厅里，大声道：“哥哥们，罗记者想给我们拍一张全家福，你们说好吗？”

“好，好，”判官说：“馨儿，我最喜欢这种事情了，全家福呀，拍完之后，咱们全家是不是都可以飘浮起来了？”

“不是的，哥哥，”林馨儿解释道：“全家福是大家在一起照相而已，是不可能飘浮起来的。”

“浮不起来，还能叫全家福吗？”判官说：“不过，这样也行，馨儿，给她说，拍吧，等咱们都死了，拿来做遗像！”

“你……”林馨儿有些恼怒，这个判官，竟然敢咒自己死？不过，现在还是在演戏啊，所以她也不便发作。

商量到最后，五个鬼差全都同意拍全家福，半个小时之后，这张照片终于拍好了。罗娟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就准备告辞了。

林馨儿将她送走，回来之后就笑出了眼泪，说：“五位哥哥，你们可真是厉害之极，连这么精明的记者都骗过去啦。看来，我给你们买这些酒食也不算什么，好样的。不过，咱们现在，还要再接再厉啊！”

“再接再厉？”黑无常道：“馨儿，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吗？”

“当然没有结束了！”林馨儿说：“五位哥哥，这所房子我租了三个月啊。所以，每天晚上，你们都要过来坐一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