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襄羽哪怕只有千百分之一的机会是朱襄氏的贵女,便万万不可夭折在我们阿含派的手中,寻个机会把她送回南阳才是正理。”
“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师弟,”高胖老人苦笑着说道:“那朱襄羽正是一腔热血的年纪,既然甘冒大险远赴千里,截杀林间蛮兵,又怎么可能会听咱们几句劝说,便回南阳。
而我阿含派以炎黄大义诱来了这许多的助拳,也实在没办法择出个人来硬生生的逼走,更何况对付朱襄氏的贵族,咱们也不能用甚太强硬的手段。
所以还是依我之见,上阵之时,你我小心护着她好了,免得节外生枝,惹出更多的事端来,反而什么都误了。”
矮瘦老人脸色阴晴不定的沉吟了一会,唉声叹气的点点头道:“师兄说的也是,只能如此办了。
唉,我这就去将傍晚便会遭遇林间蛮兵的消失,通报全舟知道。”,站起身来,一晃便失去了踪影。
几息时间过后,法舟甲板上空,那矮瘦老人的声音嘹亮至极的响了起来,“诸位师门后辈,助拳的道友,那林间蛮兵后部的一支已经距离我等不远,约莫着日落时分便能追上…”
法舟上的人虽然绝大部分都有着与人比武、斗法甚至生死厮杀的经验,但在战争之上与强邦悍国的官军交锋却前所未有,听到那矮瘦老者的话,大都露出跃跃欲试却又忐忑不安的矛盾神情来。
只张还生因为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的艰险波折,早就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子,显得颇为与众不同,闻言只不在意的笑笑没,便继续着之前的话头道:“…这就是我对《列缺集》上那句‘天道补不足而损有余’的看法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襄羽小姐指正?”
话音落地,近旁的朱襄羽却没有直接回答张还生提出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着他,饶有兴趣的道:“有虚兄,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许多的奇异之处,比如你性子显得率真、爽直,偏偏遇大事却又有一颗静心,显得波澜不惊;
明明天下人都知道,练武比不得修法,便是内外兼修,也把至少七成的精力用在修炼神魂上,而你聪慧过人又博览群书,对作为万法之始的上古神文、符箓还有着独到的见解,并且觉悟了天命之力必然有修习术法的资质,却偏偏年纪轻轻就把身躯淬炼到了可以与妖魔肉搏的地步。
真真是个怪人。”
张还生闻言哈哈大笑着说道:“我秉性沉静、善谋,却不喜欢耍阴谋,使手段,因此自然而然的养成了直率的性子。
至于有修行法术的天赋却偏偏用心修炼武功吗,你可听过上古诗经《国风?郑风?风雨》的一句话,‘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句话?
有资质和喜欢本来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我虽然有修法的天资,但却感觉习武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君子’,能让吾‘云胡不喜’,所以偏好淬炼肉身,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
这番话本来完全就是他随口开河的鬼扯,没想到朱襄羽听了却身躯剧震,出神的望着张还生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