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下一千人头,送往盐城,告诉狄仁杰修筑一座塔,祭奠盐城死去的百姓!”薛仁贵看着淮水水面上漂浮着的死尸:“就将这一千人头放在塔底下,好叫其他乱臣贼子知道,冒犯我大秦的下场如何!”
军中士兵经此一战,虽然杀的人困马乏,但主将有令,军中将士莫不振奋精神。
薛仁贵看了一眼天色,只有半个太阳还停留在血红色的淮水水面上。
“青泥林和盐城都已经化成一片飞灰,张蚝此贼万死难赎罪,即刻将张蚝手筋脚筋全部挑断了,排前五百人,连夜送往邗城,交给狄仁杰,他知道该怎么处置此贼!”
张蚝纵便是被困得像是粽子一样,可薛仁贵还是不放心。
不一会被臭袜子堵住了嘴的张蚝嗷嗷叫着,叫人用渔网抬到了薛仁贵战马前头,军中的千夫丈亲自动手,把张蚝手臂上的铁护腕给拆了下来,然后用长枪枪尖挑断了手筋脚筋。
筋脉被跳断,张蚝呜呜怪叫起来,却以为嘴里被堵上了一只臭袜子,一双虎目中喷出杀人一样的怒火,直勾勾地盯着薛仁贵。
薛仁贵却看都没有看他一样,所谓无视,便是如此尔。
五百人的队伍很快就挑选了出来,薛仁贵当即下令大军度过淮水,想要从淮水北岸绕到红树林军寨去。
通过张蚝军的事情,薛仁贵也发现,从淮水北岸走,比从邗城绕到快许多。
他军中都是骑兵,行走起来比张蚝只快不慢。
两千五百骑兵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骑士身边带着的马匹多则四匹,少则三匹,却不是一下子就能过得去的。
也正在薛仁贵领着大军北渡淮水的时候,皇帝的往南边排下来的使者到了。
薛仁贵接过皇帝的亲笔书信,看到了皇帝的私人印章以后,这才看了一眼侍卫,把广陵城这边的战况说了一遍。
听到盐城被烧毁以后,使者也吓得面色大变,支吾着说道:“陛下现在领军进攻睢阳,要是知道盐城出大事,只怕会迁怒与将军,将军可要将这件事情压后上报?”
薛仁贵摇头道:“使君好意,某心领了,但是南边的战事出现了大问题,自然不能不禀告陛下,只是在你出发之前,切随本将到青泥林一走,本将斩下一个蔡将的人头给使君,使君带个皇帝陛下,可以暂熄身圣上雷霆之怒。”
使者闻言,也欣然跟随薛仁贵大军前往青泥林而去。
足足到了深夜,大军方才达到了青泥林这一段的淮水北岸,渡口这边的船只还在,薛仁贵也嘘嘘不已,远处数十里开外的地方,还能看到零零星星的火光在黑夜里闪动着。
“派遣五百斥候军先渡过淮水,其余人等修整一夜时间!”薛仁贵传下军令,连续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的大军终于得到了短暂时间的修整。
且说押送张蚝的骑兵,也赶到了邗城外头。
陶渊明看着是薛仁贵军中的武将,却又想到了薛仁贵之前说的话,除非是薛仁贵亲自领军来叫开城门,否则的话,绝对不能打开城门,一时间竟然有些犹豫起来,当下就把这件事情上报给狄仁杰。
狄仁杰登上城楼一看,外边的军队穿着的都是秦军的战甲,面容与这边耕种的匈奴人没有什么两样,当即下令打开城门,推出平面船,迎接众人入城。
进入城中,领头的武将把薛仁贵的亲笔书信交给了狄仁杰,狄仁杰看罢,竟然提起衣摆,走到了被渔网网住的张蚝面前,抬起脚朝着张蚝就是几脚!
“天下百姓何其无辜?汝纵便是武夫,手握大军,却又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残害人命!”
张蚝嘴巴被堵住,听到狄仁杰的话以后,呜呜呜的叫了起来。
狄仁杰指着左右道:“把他的嘴巴大开,我要听他说什么!”
“大人,此贼凶悍,只怕都是一些污言秽语,不足入耳!”武将拱手说道。
“无妨,本官岂会污言碎语动摇心智?”
看着狄仁杰坚持,武将挥了一下手,一个士兵走上前去,狠狠地抽了张蚝一巴掌,这才把张蚝嘴里的臭袜子给撤了出来。
“天下贱民千千万,如同韭菜般,收割一茬以后,不过十数年就有有了,所谓大秦强国,只不过是妇人之仁的国家而已,何以同我大蔡国争锋?我张蚝兵败,并非是因为我指挥作战的谋略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因为我大蔡国缺少战马,不然的话,你以为薛仁贵能追的上我?”
“你除此狂言!可曾听过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如此轻视天下百姓,这才是你败亡的根本所在!”狄仁杰瞠目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