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笃笃笃……
“起床了,轮岗了,该死的都别睡了!”
打着哈欠,十分困顿的查克巴拉好不容易挨到了换岗,满脑子的瞌睡虫都快抗议到死了,走起路来,身子骨也都显得格外的虚弱,就像是被抽了魂儿似的。
“等等吧,这些大爷兵,咱们就是嚎破嗓子了,他们也不见得理睬!”
站在查克巴拉身旁的默多克尔倒是很想得开,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岗上,守着这么一个破雷达,整天无所事事也就罢了,还得受气,早知如此,他们就不该加入纳粹德军,就留在塞尔维亚老家多好,可世上哪儿有后悔『药』,既然穿了这身仆从军的皮,就显然得跟着纳粹德国一干到底,无论是到哪儿。[]大国无疆335
“听到了听到了,嚎个鸟啊!”
木屋里传来了怒气十足的回应声,还夹杂着浓浓的睡意。
“该死的,说好每班轮守六个小时的,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刚好四个班!”
查尔巴拉有些恼怒的小声嘀咕道,还不忘接着月光,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从一个苏联老头子身上夺来的机械表,娘的,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现在都已经是6月2日的凌晨零点零三分,一耽搁,就又少睡了三分钟。
简易拼凑而成的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两个衣冠不整的德军士兵歪歪斜斜的扛着步枪走了出来,看到门口左右的查尔巴拉两人,脖子扬起、鼻孔朝天,冷哼了一声,相当不屑的走开,往山脚下的岗哨走去。
看着两名德军士兵竖着中指嘻嘻哈哈的慢慢悠悠下去,查尔巴拉心里陡然窜起的怒火,这些该死的德国士兵真不知道是仗着什么,成天到晚骄傲得没了形。那嚣张的样子,就好像全世界再也找不到任何国家和军队可以与之抗衡了,他娘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上帝的军队。要站在正义的角度,狠狠的抽打世界,直到全世界都颤抖的匍匐在德意志脚下,真的吗?
查尔巴拉和默多克尔只能相视一眼,生生把这口气给咽下去,谁让现在纳粹德国在整个欧洲乃至世界都是独一份儿的,为了混口饭吃而已。何必和这些尾巴都快翘上天的德国人过意不去,倘若上帝真是看不下去了,那也是上帝来收拾他们,自个儿呢?还是回去赶紧躺下睡吧。
木屋很简陋但却不简单,小小的一个屋子里,竟安放了两张大通铺,查尔巴拉俩人,自然是被撵到了最角落里。那里经常会有臭袜子、烟头、脏内裤等凭空出现,大概是那些实在找不到乐子的德国士兵又在苦中作乐,而对于这样的生活。俩人也都逆来顺受惯了,谁让这些少爷兵真是欠收拾呢!
忍着阵阵焦臭,入耳尽是轰鸣鼾声,查尔巴拉两人将自动步枪合上保险放在门口一侧的木质武器挂架上,憋着一口气慢慢走过两架大通铺的中央过道,黑漆漆里,看不清到底地上有多少只鞋子,只知道一路上踢到了不少碍事儿的靴子,这才『摸』到了巷尾爬上了自己的铺上,倦意滚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和衣躺下便呼呼大睡起来。
而另一边,已经慢慢吞吞走到山下哨岗的两名德军士兵,打心眼里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这是什么地方?这里距离德国北方集团军群后勤中枢梁赞,直线距离不超过100公里。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山丘所建的这个雷达站,其实啥用也没有,因为号称是最新型号的远程对空搜索雷达,正常工作的时间远比坏掉的时间短。
换而言之,除了这个帮忙看守雷达站负责警戒工作的半个步兵连,那个所谓的雷达连其实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和一台坏掉的设备作伴,倒是许多年前就从共和国购进的警戒雷达,虽然当时花钱不多,『性』能指标也并不出『色』,但胜在质量稳定,自打当成老古董一样被弄到这里来,还真没出错过。
“我敢打赌,到明天天亮,雷达连也绝对修不好那个坏家伙!”
施因姆乐呵呵的看着山腰上的那个雷达站,越看越丑、越丑越看,那高耸的雷达天线上,这时候都吊挂着俩雷达兵,一人打着手电筒,一人正工作,估计在控制室内,恐怕也是一团糟,狗屁的最新设备,真是自打服役使用以来,就没让人省个心,也真是难为那些雷达兵了。
“我倒不觉得,每次看到他们在修天线,我就在想,好家伙,咋又坏了呢?”
巴里德斯早就对那个臭名远扬的“新型雷达”不再感冒了,权当是一个笑话来说,当然,也得庆幸这台雷达经常坏掉,因为这座雷达站是5月份共和国空军对梁赞发起突然空袭之夜里,唯一一个硕果仅存的,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当时这台雷达坏掉了,结果就导致它“轮休”了,然后共和国空军显然就没发现它的存在,雷达站也就自然幸存了下来,反倒是那些矜矜业业、鞠躬尽瘁的死得连根『毛』都不剩下,据说事后连雷达大部分零部件都炸飞得不见踪迹。
幸运是幸运,但一直以来巴里德斯就感觉这其中必有蹊跷,正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共和国空军那次的空袭为啥会那么精准,如果说是有内『奸』泄密,泄『露』了德军重要布防信息,可为何偏偏这个雷达站没有被炸?
而如果说是共和国空军运气好,那也不见得一炸一个准儿,还非得要留下一个设备坏掉的雷达站,坏的不炸,非得要逮着尚好的给蹂躏成渣,难道是在故意嘲笑堂堂德意志第三帝国空军不成?
想不通,巴里德斯也懒得去想,反正自己吃喝拉撒都不和那个该死的雷达在一起,共和国空军总该不会看上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而大动干戈吧?所以,还是抽抽烟,过过舒坦日子得了,呆在这里又不用冲锋陷阵,一天到晚最大的事儿便是看天看地看云,偶尔也在那俩塞尔维亚人身上找找乐子,要是有个女人就完美了。省得一天到晚虚火旺盛。
长官都在睡大觉,没人来管自己是不是明哨和暗哨相辅相成了,所以干脆席地而坐,巴里德斯掏出香烟来。和施因姆相当潇洒的品味起烟草的纯美,这味儿就如同男人的寂寞,总是需要火焰才能将它给勾起,如男人的寂寞是被女人所勾起的一样,纯粹是荷尔蒙作祟罢了。[]大国无疆335
今晚月明星稀,干净爽朗的天空中镶嵌着一颗颗晶晶发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俯瞰大地。躺在软软的草地上,入耳尽是草虫的嘶鸣声,在如此惬意安详的日子里,多想就这样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天,搂着一个柔软的女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嘿咻嘿咻的干上一场。好好发泄这当兵几年来憋涌的火气,只可惜,身旁只有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最好的哥们儿。
“施因姆,你说,咱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干什么来的?就是为了躺在苏联人的国土上,看着天数星星吗?”
巴里德斯突然很深邃的问道,事实上,他其实想问战争到底什么时候结束,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索然无味的生活,就如同是把人扔进了无间地狱里,反复的承受孤独与死亡的煎熬。可死却不会有,但孤独却常伴相随,一点一点的将曾今的豪情壮志统统的吞咽干净,只剩下一个躯壳,行尸走肉般的匍匐在这片他国的领土上,死乞白赖的装着胜利者的姿态。整天洋洋得意,事实上,心里比谁都害怕失去。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经有两年没有看见我母亲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施因姆转过身,借着月光模糊的看了看巴里德斯,回首继续看着皎洁的月亮,说道:“听说因为受超级风暴和之后瘟疫的恶劣影响,作为欧洲产量大区的西欧今年铁定歉收,曾今的苏联乌克兰大粮仓如今也都还因为战争一片荒芜,真不知道,这粮食价格,会飞涨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