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俗世，他为少爷，她为婢，卑微一爱，藏心头。

山巅匪窝，他涉险境，她以命救，纵死不悔。

这浮生半世，他终究负了她，终究...

欠了她。

古楼内，茶桌旁。

叶凉眼眸微颤，心中滕涛翻涌：珂儿...赵珂儿...所以...

真的是你么？

识海之中，他似想起了赵珂儿死前抚摸着他侧颜之语：少爷的脸，真暖，珂儿想多摸摸，好记下，这般待得下一世，珂儿，还能找到少爷。

她还想寻得他，寻得那，以她的卑微之身，难爱难在一起的他。

心绪于此，叶凉那深邃的黑眸之中，终是有着几缕雾气腾起：所以，你经历了下一世，回来了，是么？

于珂儿，他心中始终有几分感动、几分歉疚，他知晓，她是个良善、轻柔却骨子里有着执拗的姑娘。

尤其是那执拗于他的情，在他还未展露锋芒，还依旧身负废材之名时，就已然有了，或许，他并不清楚，她究竟爱的是他，还是那真正原身体叶凉。

但他知晓，她于他的爱，始终是纯粹的。

她爱他，无可厚非。

“叶凉，你怎么了？”

琴沁、苏恒清等人看得他那忽然激动落泪的模样，忍不住齐问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一个妹妹。”

被他们一问问的心绪回拢，叶凉略显苦涩笑意的吐了一语后，他回神放开那，略有吃痛模样的欧阳楚薇的皓腕，面容恢复平静道：“抱歉...”

“弄疼你了。”

“没事没事。”

欧阳楚薇扑闪着乌溜溜的黑眸：“你是认识九凰女么？”

“不认识。”

叶凉思肘了良久，终是摇首。

显然，他并不是很相信，这赵珂儿便是他所识的赵珂儿，因为他记得，赵珂儿的尸身，应当被南云王府之人给挖走了。

而且，若当真是她，叶凉亦不愿再与她相认，不愿再让她遇到他这少爷，不愿让她再受那悲凄之苦、殒命之危。

想及此，他看向那欧阳楚薇，淡笑道：“我只是被你说的这九凰女坚韧蜕变的故事，所感动了。”

“你的泪点那么低啊。”

欧阳楚薇讶异一语，又似自己想通般，轻点螓首道：“不过，九凰女的事迹的确能够影响人的心绪，尤其是像你这么善良的人，会感动也正常。”

叶凉笑着似无意又似有意的问道：“你刚才说，这九凰女出生卑微，是小王府的丫鬟，不知你可知她是哪个王府的丫鬟？”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欧阳楚薇摇了摇头，略显饥肠辘辘的看向那桌子上的吃食道：“这些，我能吃么？”

“吃吧。”

“谢谢。”

毫不客气的拿起那馒头和香肉吃食起来，欧阳楚薇似心情颇好，主动道：“不过，我听说，好像这九凰女是来自于这虚清神洲附近的那什么祁涯道洲的。”

铛...

手中茶杯失力，落于木桌之上，叶凉任凭那茶水溅撒于桌，缓缓转头，凝看向那被他这举动弄得微愣的欧阳楚薇，一字一顿道：“你说...”

“她来自于哪里？”

“祁涯道洲啊，怎么了？”

欧阳楚薇嘴中塞着吃食，手上拿着吃食，满是困惑的望着叶凉。

“祁涯道洲的哪里？”叶凉反问道。

“听说好像是叫什么北皇朝，还是什么南皇朝，又不知道是什么凉皇朝的。”欧阳楚薇皱眉挥手道：“反正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皇朝了。”

“北...南...凉...”

叶凉呢喃着，眼眸陡然一震：北凉...南祁皇朝...！

难道，真的是她！可是...

他双手不自觉的握起，眉头微皱：这又怎么可能！？

要知道，赵珂儿是他亲眼看着死的不说，亦是他亲手葬之，后来更是被南云王府掘尸而走，又如何可能出现于此。

“难道说，那庞云海当时是撒谎诓骗于我？”

此时此刻，纵使叶凉心思再过敏捷，都是有些想不通，他黑眸波澜微荡：或许，只有在见到那九凰女时，才能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