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殇听得叶凉答应,似生怕又生枝节般,急语道:“既然你已答允,那便开始考验吧。”
话落,他猛地一拂袖,于那看台下方,拂出无数固定地间的冰寒铁钉,以及那铁钉之后的遍地荆棘。
“那是斑斓鬼藤!”
素忻等人面色皆是一变,失声而语。
于这斑斓鬼藤,她们清楚,那藤蔓刺中含刺,简直与一些独门暗器无异,最重要的是,此鬼藤可破玄身,直刺肉骨,玄力难防。
甚至还有传言,这鬼藤中蕴含着致命的毒素,是修玄者颇惧的东西。
想及此,她们面色皆是变得难看起来:没想到,淮殇竟然如此歹毒,弄来斑斓鬼藤,对付叶凉。
“你等可以放心,这鬼藤里的毒,我以驱除大部分,所以,绝无性命之危。”
淮殇看得素忻等人欲言的模样,率先出语了一言后。
他看向叶凉的眸子里,透出了一缕阴狠的得意:叶凉,我的确现在杀不了你,但是,折磨的你,生不如死,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其实,淮殇清楚,白洛水必然会在最后一关偏袒叶凉,所以,他才表面主动退让,实则提出此法,以让叶凉吃些苦头。
以暂消那对叶凉的恨杀之意。
“为了对付我,还真是用心良苦。”
似是看得通透的心中吐语,叶凉深呼了口气后,终是不再犹豫,在淮殇的以身而滚的要求下,将身子滚上那寒钉。
那身躯所过,斑驳的鲜血,直接染于那淮殇动过手脚的玄钉之上。
看得这一幕,白洛水那素手袖摆之中的玉手,不由暗暗紧揪,黛眉不露痕迹的微蹙,倒映着那叶凉遍体鳞伤之躯的琉璃清眸,更是波澜泛起:凉儿...
为师,对不起你。
那心中自责的关心之意,如水般荡漾,荡得那刺在他身,疼于她心。
深深的疼入心。
与她一般的,那素忻与叶蓿凝等人,亦是玉手紧揪,清眸透着浓浓怜疼的望着那于钉地翻滚的叶凉,心中悲疼:凉儿(凉弟)。
或许,此地,唯一心中畅快的便只有那淮殇等擎皇宫之众了吧。
如此在亲者痛、仇者快的注视下,叶凉总算是滚过了那钉地,而后,他站起那已然伤痕累累,鲜血斑驳浸染的身躯,微微晃了晃后,便欲继续去滚遍地荆棘。
啪...
只是,他刚欲动,那叶蓿凝便是忍不住于一旁走过,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臂膀,清眸含雾,极为心疼的看向他,道:“凉弟,这师我们不拜了,好么?”
这一路来,她看得叶凉受了太多的苦楚了,尤其是那千劫万罚之后,她虽未如何言语,但那锥心之疼只有她明。
所以,她是真的不忍心,看他再吃苦了。
似是知晓叶蓿凝心中之情,叶凉略显浮白的面颊,扯出一抹淡笑,伸出那有着鲜血沾染的手,擦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宽慰而语:“我没事...”
“真的,只是些皮肉之伤,放心吧。”
那轻平的宽心之语,透着缕缕坚定。
叶蓿凝看得他那宽人之举,亦是心头波澜荡漾:“凉弟,你可知,如果可以,为姐真的想说一句,这师我们不拜了,这神尊我们不爱了!”
她不傻,她能够看得出,叶凉之所以会被淮殇、帝子等人针对,有很大一部分缘由,是因为叶凉和白洛水那略显暧昧的关系。
只是,她更能看出,叶凉于白洛水的深情执念,所以,她在不忍叶凉受苦之下,更不忍出言反对,而伤了叶凉之心。
因此,她能做的,仅仅是护着他,伴着他,让他尽量少受些苦。
“好了,姐。”
叶凉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站一旁吧,我很快便好,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再将叶蓿凝交给那同样忧心的素忻后,再度蹲下身躯,欲滚过那遍地荆棘。
淮殇看得他那身子缓缓压上鬼藤,毒念于眸中浮现:叶凉,受了钉刑,这鬼藤必能刺入你肉、渗入你骨,让你痛不欲生。
然而,就在淮殇等擎皇宫众幸灾乐祸、毒念于心,白洛水等人忧心于眸时,那诡异的一幕却是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只见得,那滚于鬼藤之上的叶凉,似未增半点新伤,甚至连衣衫都未有被刺破,那些鬼藤好似与叶凉心神相通般。
“怎么会这样!?”淮殇面色难看,心中波澜滕涛。
此刻,连叶凉都是心有困惑,为何那些鬼藤未伤及他半点。
“是你体内,那丫头之血的原因。”九敖吐语道。
“言鸢?”叶凉一愣。
“嗯。”
九敖道:“这丫头的血脉,甚是不凡,让这些鬼藤既感到亲切,又感到了震慑,所以才未伤到你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