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他的实力还不如肖猛,如今肖猛在叶凉的手中,都没走过一招,他现在这残躯,若对上叶凉,那真是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叶鸿,你想去哪?”
然而,叶鸿才刚刚转身,一道熟悉的悠悠之语,便由其身后传荡而来,荡得叶鸿面色瞬变,身躯都是畏惧的一颤。
而后,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不知何时,站于其身后不远处,手持幽戾铭苍枪,金眸静静地凝视着他的叶凉,笑道:“凉儿,好久不见了。”
呵...
叶凉听得叶鸿这没来由的一语,白皙的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森冷的嘲讽弧度:“我没死,你应该很失望吧。”
“凉儿,你说的哪里话。”叶鸿道:“六叔知晓,曾经六叔不好,但是现在,六叔已经悔过了。”
“就说现在...”
他解释道:“六叔就是故意投身于南云王府,好在关键时刻,帮助北凉,对付南云王府,以恕罪的。”
“是么?”叶凉目光冰冷。
“当然了。”
叶鸿看向那苏星阳,眼眸里掠过一抹狡黠:“你就说那星阳,如果没有我故意的放水,他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对不对?”
他辩解道:“我就是故意让星阳逃离,好让他找到北凉的军队,来剿灭肖猛的。”
“胡说!”
苏星阳踏前一步,指手呵斥道:“我能逃出去,完全靠的是庚将军声东击西的策略,以及我苏府之人以命护持换来的,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
“唉,星阳,你不懂我的苦心啊。”叶鸿感慨道:“就凭你们这小小的策略,怎可能真的瞒的了我,我是有意为之,放你等出去的啊。”
“叶鸿,你!”苏星阳看得叶鸿为求活命,胡乱居功的这副嘴脸,气得面色涨红,却又难以辩驳,只能气语道:“你简直毫无廉耻。”
“唉...你还小,不懂,我亦不怪你。”
有模有样的感叹一语,叶鸿看向那神色淡漠的叶凉,道:“凉儿,叔父往日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早已忏悔己过,此次六叔是故意投靠。”
“为的就是弥补当年所犯下的过错。”
一语至此,他似想起什么,拿出一些卷轴,踏步而近,递给叶凉道:“哦,对了,这就是叔父,偷偷记录、调查来的南云王府以及其有关系的各大势力的一些重要情报。”
“其中还有如今这妖...哦不,这圣龙龙首具体的封印之地,都是颇为有用的。”
他看着叶凉接过那卷轴,言语诚恳的继续道:“本来,我是打算寻个机会,交给你祖父的,如今,既然你在这,那便交给你吧。”
叶凉垂眉看向那些纸卷之上,有模有样的所写所载,头也不抬的冰冷吐语:“你觉得,现在你的话,还能信么?”
“唉...”
叶鸿哀怨叹语:“六叔知道,你不会再相信六叔了,六叔亦不敢奢望你相信,但是...”
他激动的看向叶凉道:“六叔发誓,六叔给你的这些东西,绝对都是真的,有这些东西在,我们定能大败南云,以报新仇旧恨。”
“至于...”
话锋陡然一转,他面颊之上,透出几缕哀怜、黯淡:“当年之事,六叔承认,是六叔错了,六叔亦不奢望你的原谅。”
“六叔只求你能够让六叔覆灭了南云,替你父亲报完仇。到得那时,六叔自会主动到你面前请罪,那时你无论是杀了六叔,还是如何,六叔都无半句怨言。”
那一言一语,诚恳无比,模样更是如看透红尘万千,看淡了生死,只求赎罪一般。
面对着叶鸿这装模作样的间接博同情之语,叶凉依旧静静的垂眉凝看着那卷轴上,所记载的情报,头也不抬的道:“看在你身上流淌着叶家之血...”
“与我父亲是同宗兄弟的份上,你自我了断吧。”
那神情淡漠,似半点都不为叶鸿之前的言语所动。
“叶凉,你个小畜生,我都言语到这个份上了,你果然还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是么?”
叶鸿眼眸里透散出不易察觉的狠芒:但可惜,你终究杀不了我,因为当你接过那卷轴之时,你便中了我所下于卷轴之上的毒。
此毒虽毒性不强,只会让人身形迟滞、体虚玄扰。但却难察难觉,触之则染,且效果绝佳,极其难解,纵使是一些七品、八品的灵药师,都束手无策,所以...
心念微顿,他倒映着叶凉身影的眼眸深处,有着浓浓的杀意翻滚着:小畜生,不是你不放过我,而是我不放过你!
显然,息树岭一役,叶鸿在知晓叶凉为药师,无法以正常之毒,来对付后,便做了此种后手准备,来对付叶凉。
如此,就算等叶凉发现中毒,那亦为时已晚。
想及此,叶鸿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好,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六叔尊重你。”
“只希望,当你剿灭南云之时,能将穆元海的头颅,带于六叔的坟墓前,让六叔一看,那六叔于九泉之下,亦能瞑目了。”
说着,他看了眼那似愈加专注凝看那些情报,未理会他半点的叶凉,手中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显现后,便看似劲猛的对着自身的胸膛刺掠而下。
唰...
然而,就在叶鸿那匕首要刺中自己的胸膛时,他眼眸凶芒乍起,手中匕首陡然一个翻转后。
他对着那叶凉心脏,狠刺而去,面目狰狞道:“小畜生,你终究还是要和你父亲一样,死在我的手中!”
唰...
不知是感受到了叶鸿的匕首刺掠,还是何,叶凉那垂首观卷的眼眸,寒芒乍起:找死!
而后,他抬首看向那叶鸿的一瞬,手中铭苍枪陡然一转,带着那幽煞戾鸣,如一道诡寒流光,对着那身前的叶鸿,刺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