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郎处心积虑地安排着什么,央金一句也不敢过问。那天晚上,下着大雪,情郎突然变得无比的温存体贴。央金在那样极致的欢愉里几乎完全迷失了自己,哪怕立刻为情郎死去都会心甘情愿更别说帮他做一件在他口里是“小小的事情”了。当晚,央金被送到那“坏人”的密室——这时,央金才知道那个大大的“坏人”并不是那天送自己花儿的少年,而是和少年在一起的人。
那人正是“博克多”!
“博克多”是这片土地上的神,央金不敢也不愿诬陷毁谤于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情郎就在身边,用了那样可怕的目光瞪着自己,于是,她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一边求佛祖原谅,一边背下了那翻早已滚瓜烂熟的谎言。
“我污蔑了‘博克多’,我会受到神的惩罚!”央金在黑暗的屋子里也不敢抬头,只知道饿了要吃东西渴了要喝水,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坚持着“他会救我的,他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许多天过去了,情郎依旧没有丝毫消息。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央金几乎要完全绝望了。
这些天,她一次又一次想起自己说出“我能帮你吗”时,情郎脸上那种冷淡的表情,单纯如她也忽然意识到,也许,他正是在找这样一个人,正是为了利用自己。她本是个十分美丽的姑娘,也有当地的少年曾经用了火一般炽热的目光看过她,这时,她才想起,无论自己和情郎怎样柔情蜜意的时刻,情郎也从来不曾用那火一般的目光看过自己。甚至有一次,她从梦中醒来,发现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冰冷甚至是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不过,那时,她以为他是在厌恶他的仇人,以为他是因为“报仇”心切所以心事重重!
她越想越害怕,再也不敢继续想下去。
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阵冷气袭来,央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个人提了盏马灯走了进来。
央金高兴地抬起头,很快,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随后跟进的千机门的两名特务架起了她,央金惊恐得颤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我要见一个人,我一定要见他一面……”
“下辈子吧。”
雪夜里,央金的喉头发出一声咕隆,两名铁棒执事闻声赶去,她已经在血泊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