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一笑,“受欢迎还会被人找麻烦?”
“大概是脾气不太好。”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所以,这四年,到底多少人追你?”
“数不清,早就不记得了。”
傅绍清一愣,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在炫耀,虽然这句话确实听着嚣张又猖狂,可事实就是如此。
有什么好惊讶?
“没办法。谁叫我长得好看。”
谁说只有傅绍清才受人众心捧月,被女人拥簇倒贴?挥挥手,就有无数男女如飞蛾一般前赴后继,我也一样。
“嗯……你长得确实很好看,从前就很好看。”
“你不许再提。”
听到“从前”二字,我便立刻翻脸。
“……好。”
傅绍清转移了话题,“去吃饭?”
“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吃饭。”
喜怒哀乐,阴晴不定,就比如现在,我皱巴巴的一张脸,非常不开心。
“怎么又生气了?”傅绍清依然耐着性子,“念念,想翻旧账?”
“翻旧账?傅少,从你的口气听起来,似乎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你觉得,这不过是情侣之间的情趣,偶尔翻翻旧账,打是情,骂是爱。呵呵,傅绍清,你大概把过去也看得太轻了些吧?那对我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羞辱,我没心情拿这个和你吵架。”
“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傅绍清叹了一口气,任由我对他发火,“我对你还不够好?”
我依然冷笑,“凭什么要放下?你难道不觉得,我现在还能坐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听你说话,你早就该感恩戴德了好吗?对我好?不然呢,你还想对谁好?”
傅绍清差点就要老土地举起手发誓,“不对谁好,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他轻轻地搂住我的肩膀,“别闹了,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我不情不愿,皱巴巴地摆着一张脸,半推半就,一路被他带着去了一家法国餐厅。
“来一瓶红酒。”我还没坐下,就对服务员说道,“不,有多少给我来多少。”
傅绍清冷冷地看向他,“不准上红酒,给她来杯果汁。”
服务员一看就是个毛头小子,出来勤工俭学,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神经病?来吃西餐就让我喝果汁?我酒量比你好。”
“想一醉解千愁?”傅绍清挑起一根眉毛问道,我却笑吟吟地贴了上去,纤细的手臂挽住他的脖子,轻轻用气息拨弄他的耳垂,“就怕傅先生不敢喝。”
他最终妥协,“半杯。”
“我能喝五瓶,看不起我?”
“……”
然而事实上,我还挺没出息的,也挺丢人的,因为还没有到半杯的量,我就红了脸,脑袋变得晕乎乎的。
我能喝酒,但——酒量不好而已。
“你知道吗?”傅绍清优雅地切着焗蜗牛,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显然,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你喝醉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揉了揉眼睛,将高脚酒杯在昏黄的灯光下晃了晃,晶莹的艳红色,就像投掷了一块玻璃,“这酒,质量不好。”
我审视了一番,然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路过的服务员顿了顿,面色艰难,“小姐,您这纯属就是胡说八道了。”
傅绍清无奈地挥挥手,“别理她,她醉了。”
我愤怒地拍了拍桌子,“我没有!我还能再战。”
说罢,我就把拿来调味的冰糖当做西蓝花往嘴里塞。
“多吃点肉。”他把牛排端到我面前来。
“我觉得你,白白嫩嫩,咬一口,应该挺好吃。”我眯着眼睛,将下巴搁在桌子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于是,傅绍清的手僵在半空之中,他看了看我,然后果断地收起了我手边的刀叉。
“你干什么?我说了,我没有喝醉,吓吓你的,胆子好小哦。”
“放心,你就算清醒,手上有五把大刀,会十八般武艺,也近不了我的身。我是怕你神志不清,伤到自己。”
我不满地张张嘴,“那我怎么吃东西?”
傅绍清这就塞过来一块肉,“我喂你。”
我嚼了嚼,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又大口地灌了自己一口红酒,不满足,索性又倒了一大杯,彻彻底底地灌了下去。
傅绍清倒也不拦着我,“喝开心了吗?”
我笑了笑,然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下子,更加昏沉,我很喜欢这样,甜腻混着苦涩的味道,萦绕在舌尖,感觉身体都软了下来,像是睡在一团棉花上面。
好像真的都忘了,也不生气了,除了傻笑,什么烦恼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我歪着头,靠在桌子上,玻璃的冰凉贴着我炽热的脸颊,刺激着微弱的神经末梢,“真舒服,其实,我就是想喝酒而已,我根本就不饿。”
傅绍清替我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别在这里睡了,小心着凉,醉了我们就回家。”
“你为什么不喝?”我坐了起来,“这里还有大半瓶。”
傅绍清直接叫来了服务员,大手一挥,几百大洋又不见。
他走到我身边,几乎是把我捞了起来,“因为过去的四年里,我喝醉过很多次。”
我靠在他怀里,眼皮沉重,面若桃花,泛着浅浅淡淡的红,“是吗?”
换了个姿势,我拦住傅绍清的脖子,双眼迷离,视线中的人变得模糊,“原来你也会喝醉呢,是为了我?哈哈,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