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处营地当中可以掩去了旗帜鼓号,和其他可以证明身份、归属的物件;但是在这些尸体上拔落下来的东西,还是可以找到依稀一些丝马迹的。
不久之后,易大毛皱起的眉梢就再度松展开来,而对着问讯过来的捉生校尉董周道:
“如我所料不错的话,根据随身物件和习惯所在,这些大多数都是宣歙一带的人等;根据手足上的痕迹断定,怕还不少人曾当过官军的情形呢。。”
听到这个判断,董周不由眼神一动而在心中转过好几个念头来;作为怒风营里出来老义军资格,又担负着刺敌捉生的要任,他自然比别人知道更多消息的渠道。
比如定期内部发布的大将军府方面动态当中;他也依稀知道在大将军府短期停驻的宣州境内,有资格和机会在当地募兵和收纳投降官军的,也就是大将军府本阵护卫力量,后军使费传古麾下的那几只人马了。
然而,费传古那时其实已然亲率人马争战在江北,因此这个范围还可以进一步的缩小一些。这时候,又有人前来汇报:
“那两名俘获已经开口了,他们原本是本地降服的土团所属;新近才被分派归列为一部人马;随又被指派给另一支身份不明的义军为向导和引路。。”
“刚刚从附近的的汶口寨,给临时调遣过来把守这处的;对了,就是在别遣队遇袭的同一日呢。。至于其他更多的,则暂时还没能逼问出来。。”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所线索了。。速速派人呈秉给赵都尉吧。。。我们继续上马启程向前,沿着这条线追索下去就是了。。”
董周听到这里也当下决定到,然而这时又有新的报告和发现。
“东面的大路上,有一队人马向这儿过来了。。押解了好些东西呢。。”
而在不久之后,他们就获得了更多的发现和线索。因为,在这支蜿蜒而行的运送队伍当中,赫然是驮挽和拖曳着许多看起来颇为沉重的物资。而在这些车马驮载的一些物件,看起来也是同样的颇为眼熟。
“看来基本上没差了,这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线索了。。”
站在高处的董周,收起水磨黄铜的千里眼叹息道。
“兄弟们都做好了准备,好好招待一番了。。”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激烈而短促的演变之后,这次营地当中再度被形形色色蓬头垢面的俘虏和尸体,以及七倒八歪的车马给充斥着。
而随着一声令下收拾停当换过了沾满血迹的装束,重新上马驱驰而走的易大毛,也提着缰绳在马背上突然下了一个决心。
这次回去一定要向表明心思,哪怕对方是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虽然太平军一般只有老卒,才具有结婚成家的条件和资格;但是不妨碍他劝说那个叫王一琳的女人和自己先住到一起。
这样他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军营里,但是作为自己名下的基本福利和保障,得以每月十五钱低廉租用的那间房舍,却也可以不用空置在哪儿浪费掉。
这也是时下许多暂时办不起亲事的普通士卒,最常见的做法和选择之一;通过说合和介绍,找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且住在一起;
日常负责照管房子和家什,顺带做一些女营里编排的杂活,就可以确保糊口,还可以让士卒偶然享受一番家庭生活的滋味。
他如此浮想联翩着,就听到前方传来减速的哨子声;然后,就听到远处隐约可见的烟火和时断时续的厮杀声;那一刻,他们都觉得这战场的嘶鸣声,却是未曾有这么动听过。
“马上发出响箭和焰信。。我们此行的指望怕就在眼前了。。”
他不由重重吐了一口郁气,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