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当即大声道:
“此外,我还带来宫中的钱帛犒赏诸物,并两宫卫士三千员,以为襄助和听效。。”
“多谢娘娘信众,然这两宫卫士皆是王上所留的禁中宿卫,职责重大不可轻离啊。。”
这下孟揩再也拜不住而连忙起身,恳切规劝道:
“你这就说错了,若是外郭数万人马都不得保全,光靠数千禁中宿卫又能的顶得上什么用处。。”
曹皇后却是坚决毅然挥袖道:
“也就为我们这些女眷争取个死节报效的功夫?况且我还另有安排,这些卫士也是尔辈的督阵之选;”
“既然王上的宫中都率先出力协守,难道城内众多大齐所封的公侯之家,贵胄之门,就不该使亲随、家将,部曲、丁壮之流,一并报效军中么;这些宫卫便就是你行事的凭仗和见证了。”
话语间,曹皇后再次让人拿上来一封新写的诏书,径直递给了孟揩。
“娘娘深思熟虑,体察周全,臣。。臣。。。”
而在四下一片恍然大悟、惊疑莫名和羡妒的复杂表情,及其眼神所瞩中的孟揩,也只能再度拜倒在地而哽咽不成声道:
“其他人等,若有异见大可自告奋勇一般说来好了。。莫要在事后有所蹉跎和反悔的,就莫怪我不念旧情了。”
曹皇后又故作不经意的转而扫视在场诸将、官属,而冷声道。
“谨遵娘娘教诲。。”
“自当唯以娘娘之命是从。。”
“娘娘所言甚是。。”
于是在场诸多军将、臣属,也只能在面面相觎和无可奈何的眼神交流中,抱着各般的复杂心情,而齐齐屈身拜领了下来,算是接受了这个堂而皇之的结果。
然而不久之后,从城头上走下来的曹皇后,在落座进自己二十四人抬的凤辇之中,却是一时间腿脚发软脱力着,再也没法站起来了;
而原本还算是容光焕发的粉白釉亮面色,也随着汗水冲刷下的条条脂粉沟壑,而变得暗淡下来。只见她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就有侍立的宫人上前把颇为厚重戎服给解脱下来。
又有一名女官奉上了准备好的醍醐茶羹,曹皇后三两口饮尽了之后,才从满脸灰白当中缓缓恢复了一丝正常颜色来。眼见得她缓过这口气之后,那名女官才小心开口道:
“中宫此番把两内宿卫大豆分谴出去之后,那宫中守备的空虚当作如何计较。。”
“自然是收缩守备人马,集中守住几个要点就好。”
曹皇后却是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
“。反正王上的后宫内,也就是剩下那点人,还要维持多大的排场呢。。能够看护好两位小王上,以及有孕的尉迟氏就足矣。此番正好从宜春宫请到丽正殿来团聚一二了。”
这名女官顿然眼神闪烁了片刻,才重新变得有些了然起来;这显然是出自这位中宫的娘娘的主张和盘算,却也是一番让人不容拒绝的阳谋手段了。
只是当她随着舆架进入大内,又与曹皇后当前拜请而去之后;透过闪亮珠帘看着对方远去身影的曹皇后,这才对着迎上前来的一名小宦道:
“雨辰,且去通知曹氏的娘家人,也该他们为我的中宫出些气力了。。”
作为常年追随在黄巢身边,并且为他打理和安顿后宅的那人,如今大齐的中宫皇后,曹氏生变自然不会缺少相应聚附过来的势力和追随者。
此外,因为早年她时常会需要出面调和和处理,一些义军将领中的家庭问题,甚至收养和抚育那些黄氏宗亲征战各地后,又始乱终弃掉的女人和孩子。
所以在她昔日义军中低层将领及其家眷当中,也拥有相当的影响力和消息渠道;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男人安心,她并没有怎么刻意或是主动利用过这些资源。
然而,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尤其是黄巢突然倒下导致的朝堂纷争和危机之后,她也像是一下子明悟过来似地,开始暗中以提携娘家人的名义为自己布置和打算起来。
尤其是在得到了南边那位便宜女婿,明面上的稳定日常进奉用度,以及私底下夹带的一些特殊物件之后;自然也不会白白闲置着。
她在这城中暗中以曹氏家人的扈从、家将、亲随等名义,分散布置下数股武装,以备万一也就是等闲事情。现在,该到她把这些人“选拔”进自己中宫护卫了。
——我是娘家人的分割线——
而在江陵城外,周淮安也略有感触的看着依稀呈现在江边的偌大城池,以及看起来日新月异一般,变得越发繁华的城下坊了。
当然了,这种繁华的很大一部分因素,是由于陆续分批轮换回来将士所代表的消费力,以及持续来自江东的相应战利品,直接或是间接投入市面流通当中的结果。
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江陵作为了通过水陆的各条交通线,逐渐延伸和连通北面的山南,西面的峡江,南面的湖南和两岭、安南,东面的江西、江东;所天然成型的中心城市效应。
因此,光是周淮安所能看到这一面的城下坊,就足以容纳五六万人之多;而且其中大多数是普遍成色较新,采用了形式建筑方法,而达到五六层以上利用率的“高层”建筑。
其中甚至显目的出现了,明显仿照襄阳城外,也建造起来了中型规模的剧场,以及若干个不同规模和功能分类的交易市场,以及周边配套的专门坊曲布置。
然而,周淮安在此只能对着晕船和各种不适当中的女人们暂时分别了;因为他不能在这里停留下船,还要继续沿着汉水北上数十里外的二元中心区域的另一端——襄阳城。
因为相比下降到内再度莫名其妙缓和下来的局势,北方却是出现了关于他所重点关注和在意的沙陀骑兵消息。
PS:又到月底计算稿费的时候,真是于心不安踹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