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常年生活在山高林密的江峡支流两岸,而依托诸多地形破碎的山间谷地和河流两岸,小块的土地结寨围峒聚居,农耕兼以畜牧、狩猎为生;但因为当地的出产相对单调和匮乏,盐铁绢布等日常物用都需要外界输入。
因此,因此与唐地的交流也相对密切的多,在语言习俗的开化度也高于那些形同割据自立的西原蛮之类。只是在年成不好的时候,为数不少土蛮壮丁会在村寨头领的带队下,定期出山道唐地来“谋生”。比如参与贩运和卖苦力。
但如果当地官府庸碌无能或是软弱可欺的话,也会有人就地转为做无本买卖的盗匪,而加入到相应的水盗、山棚团伙当中去。而遇到官方比较强势的主政者,他们也会顺理成章的屈从麾下做个任劳任怨的顺民,乃至主动投军为之当兵卖命。
因此,历代主政荆湖的守臣、连帅,一般都会多少招募一些这些悍勇敢拼的熟蛮,以充行伍阵容或是戍守外地或是延边备寇。就像是当年高骈收复安南的远征军当中,就有这些湖南诸蛮的身影。
而其中最有名的一位,就是曾经在高骈任荆南节度使时就追随在麾下效力,后来又从淮南境内率部逃归澧州割据一方的蛮营兵马使向助,也是其中分支之一的石门蛮(今师门土家族自治县)的出身。。
本来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要到北宋才开始初步在当地设立县治,然后到了两宋之交的湖广大开发当中,才随着军事屯垦和平定,而彻底纳入到传统官府的直接统治麾下。不过在这个时空,他们却遇上了太平军这个史无前例的奇葩。
随着原来割据湘西三州的向助等势力相继败亡,而作为昔日向助老巢和根基的石门等地,又被流窜而来的荆南节度副使段彦谟所占据,在当地好好打杀了一通。来自飞山四酋当中实力最强的潘金盛和杨承磊,亦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损失了大批的峒丁和青壮。
眼见得这两家难免衰败下去,来自东北三峒的大酋昌师益却是乘机发难,还联手另一位大酋杨再思的麾下将这两家打的节节败退;杨承磊赖以为根基的老家锦屏峒都因此被攻破,而不得不逃奔飞山峒去。
然而这时候,太平军深入澧水上游的追击部队也第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作为土蛮大酋的昌师益倒是还想以此与太平军进行交涉,以名义上顺服和交出潘、杨两家的族人为代价,继续保持之前的现状。然而这只曲承裕率领追击部队却用现实手段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
他们用积累下来的工程炸药一举轰破和炸开了,潘氏所在的飞山大峒在盘山道上,用参天大树所拼命布设下的多重阻道障碍物。进而又用投射器点燃了大峒寨墙为掩护,将装满爆破物的小车送到门前,将其连同后面的阻塞物和蛮丁一起轰了个稀巴烂。
接下来的事情就在这些蛮兵崩决千里的士气变得水到渠成了。随着规模最大实力最强,人口和丁壮最众(万余口),又有山峡险胜的飞山大峒给攻破,而俘获了几乎所有的老弱青壮,就此成为太平军新设的安化镇。
周边尚存的峒寨亦是为之哗然动摇和惊惧不已。因此,都最终签订下来了类似摊牌丁壮修通道路,接受官府的管制而缴纳土赋和定期出徭役,通商往来自由等等诸多条;期间又经历了昌师益反悔袭击和劫夺商队,却被武星辰率领的后续讨伐部队击败的往复过程。
因此在太平军的军事攻势,以及经济封锁和民生劝诱之下,足足用了数年时间来经略和消化这些境内的诸蛮,才将邵州、朗州和澧州交界处,飞山蛮最具有代表性飞山大峒为核心的数百里区域给纳入到正常管制中来。
而作为飞山蛮中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位大酋杨再思,则是选择了另一条识时务的道路。不但派人截击俘获了败逃的昌师益及其残党,还在太平军平定江东之后,就逐步交出了麾下个峒寨的田籍户册来,并且声称要归隐乡里,只求给子弟一个前程而已。
而杨再思及其随同前来的亲族数百口人等,就会就此落户定居在了江陵城内;然后他本人将获得一个民族事务訾议的头衔,给与一定的级别和待遇终老。而他的两个儿子则分别进入大讲习所进修。
至于实力更加分散而地域相对封闭的梅山蛮就更加简单的多了。因为在后世当地就是个大型矿脉,而且接近地表的浅层矿;因此,在修通了可以驮马和小车通行的山道之后,光靠以物易物的收购矿石手段,就轻易将其纳入到了太平军的影响力和管制体系内来了。
因此,在这一次象征性的仪式之后,太平军治下就会正式设立古州、湖耳、中林、亮寨、龙里、新化、欧阳、八舟、潭溪、洪洲等,十多处新设立的集镇和营田所/屯垦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