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以节帅马首是从!”
“凡是都听将主的。。”
“这就好了,都到着这个地步,我辈难道还有覆水再收的可能么。。”
李昌言绷紧的面容才稍稍松弛下来:
“若不乘势除去这些总想着靠翻覆得利的首鼠两端之徒,那天暗中偷偷开了城防,大伙儿的全家老小岂不就是就
是死无葬身之所了!”
“传我令下打开府库,好好的犒赏儿郎们,只要能够在郑老匹夫当前坚持下这一阵子来,长安方面必然有所对策
和接应的。。”
而在雪花漫天飘舞的关中大地上,一只来自长安方向的大队人马也在厚达尺深的雪地里奋力跋涉着。
而骑乘在为首的马背之上,须发皆因为雪粉而变成白茫茫一片的新任京畿游弋使,殿前仗班统领,拱卫军副使兼永宁侯黄石,也在用力捂着怀中的手炉而大声抱怨着:
“这杀千刀的官狗子,还真选择这个时节来攻打了!难道就不能让爷们安生一个冬天么?真是不要命的疯癫。。”
“更可恨那当政的李(君儒)相公,黄王让他运筹备敌备了几个月了,都备到哪儿去了。就只顾着五陵挖出来那点出息么?”
“如今空有偌大个长安城可用,却害的咱们空有儿郎不少,但冬衣柴碳就没有齐备的。。强令赶到西关去这不要人命么?”
“还是多亏了赵侍中那边的协力,不然我辈还在城外营中蹉跎呢!对了,咱们已经到了那里了?”
说到这里,换过了渐渐冰冷的手炉而呵着烟气的黄毅,对左右突然问道:
没多久,却有人从蒙蒙雪中驱马前来,哆哆嗦嗦的汇报到:
“禀。。禀报将主,方才大队人马怕是又走岔了路。。须的在折转向北一些了。。”
“先不管这些了,现在雪这么大,官军也未必行进得了多远,先就近找个避风的邑落歇息一阵再走吧。”
黄石闻言却是尤为不耐的打断他道:
“。再派人去联络(催促)大散关的黄(鄂)掌兵,让他协力的人马和物用咱们还没有见到”
而在南方数百里外的剑北金牛道,落满雪花的深谷之间也有打着玄黄色大旗和银葫芦幡子,头戴带着黄色夹耳大帽身披褚色大氅的人马在行进着。
而作为神策新军的御前(忠武)五都之首,利州刺史兼先锋兵马使的王建,也在足以将声音冻得变调的寒风中高声鼓舞着左右:
“儿郎们都加把劲,咱们可是三川大军的先锋,万万不能堕了忠武儿郎的威风和名气啊!”
“圣主已明发降下谕旨了,只消能够打回上京去,就人人都给授永业田,功勋三转;田宅妻子指日可待。王师所过克复一处,功勋将属就地任官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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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千里之遥的广陵城中。
正在子城南内墙附近已经被拆除平整出来的城坊里,重新构筑新的火力打击和攻城阵地的前沿指挥都尉李欲远,
不由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一般的嘿然道:
“什么,杨行慜派人出来交涉?这又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来自杨行慜处的使者,阔额深目清朗健硕的权淮南节度使判官周隐,就被引到了讨击军正将朱存的当前,又在众将环列之下,不慌不忙的据手为礼道:
“我主愿献城输款,唯求率得余下部曲远走他乡。。”
“笑话,罗网之中的刀俎鱼肉,还奢望什么全师而退。你当别人都是好糊弄的么”
李欲远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朱存而厉声道:
“自然不敢,也不敢指望全师而退,我主只求保留些许护卫家眷的亲从部属而已。。”
周隐表情微微一变,而又越发谦卑道:
“还请贵军能够体谅一二而网开一面,以免徒增更多的死伤亦然。”
“只要贵部能够体谅恩悯,只消稍待一二日,加以整顿和清点,便就将子城数万军民尽赴。。”
然而,当周隐痛陈利害得说了一大堆的利弊因由之后。下一刻,居于上首的朱存却是微微摇头道:
“不对,只怕是杨氏有所乘机逃遁的心思了。。眼下使你前来,也不过是虚以逶迤的拖延手段吧”
他虽然早年几乎没怎么读过书,在识字上也很勉强;但是自从加入太平军之后,却喜欢有事没事令人给自己通读
那些历史上的人物典故和经典战绩、范例。再加上他在义军中厮杀在前多年的直觉和经验,顿时就有了相应的判
断使然。
然后,就见周隐骇然失色而手脚颤颤的惊呆当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