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朱龙、三尸再加戚东来,与十七迦楼罗打起来势均力敌。小相柳没出手,蓄势凝神,防备还会有新的敌人跳出来偷袭。
苏景投一剑、一龙入战,后者无需他操心,前者只需分出一段心神指挥即可。其实除此之外,他能做的也实在不多了,进入摩天刹之前气力消耗甚剧,风火双元所剩无几。
简简单单施展一个穿空遁,都让他气血翻腾、心浮气躁难受不已。
仰头观战片刻,确定这战局己方稳固得很,苏景对小相柳道:“护法重任,你多担待。”
听他言中有托付之意,小相柳还道他要做调息,当即一点头:“你只管去行功调息,其他不用担心。”
不料苏景摇摇头,挺高兴似的,兴致好废话就多:“金乌万象上有一道法术,我以前觉得没什么用便未学,现在得赶紧学好它。”
小相柳侧目,毫不掩饰自己的蔑然:“现学法术?”
“对,也叫临时抱佛脚、或者临阵磨枪!”苏景笑着,居然又迈步返回到危房中去,先扫了一眼禅房内的大小裂隙,不用细数,将其收于眼底、自然就落入心中,四壁、屋顶大小裂隙一百九十七道。
跟着苏景一屁股坐在烂蒲团上,自锦绣囊取出帛绢,铺展开来仔细研读......
刚刚他曾施展穿空遁。
金乌万巢大咒施展时,身入烈火,虚空中可见三十里内所有火焰所在,施咒者可随心点选以做‘出口’。
在他施展遁法、投身虚空后,除去自己留在屋外的阳火,他还看到了另外一片火。近在咫尺、柔和、纯净、且浩浩荡荡的一片大火——灵火精元!
虚空一瞬,苏景辨认清晰,大火就藏在这禅房的裂隙中。
这是佛家‘须弥纳于芥子’的法度。隐匿之火,无相无察。
即便苏景是阳火修持、又置身于禅房内,都没有丁点感觉。若非施展遁法、自虚空而见,他根本都不会知道这屋子里还藏了火。
这便是苏景火遁后神情惊诧的缘由了。
和尚为何把烈火藏进墙缝里,苏景不得而知,此刻也没心思太过追究。他在意的是:修元消耗剧烈,想要恢复力气。非得有厚重火元供他吸敛不可,墙缝中的火发现得再及时不过。
但‘隐匿之火’连探查都难,更毋论将它们收敛体内做金乌炼化。唯有一道法术......《金乌万象》所录法术,‘金乌凌天,万火朝阳’。
施展此术。可引动诸般火灵来支持‘金乌’,以作祭炼、修行。
以前苏景只消绽开气路、行运正法,烈火灵元自然就会流入身体,这道法门没什么用处,苏景又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遇到‘不理’自己的火。
研读帛绢。揣度法术,外面打得天花灿烂,苏景坐在蒲团上临阵磨枪......
禅房外,三尸的剑阵行转得越来越流畅。一道道天星之剑把迦楼罗打得怒吼不已,局势稳当、三位矮神君的心也跟着一起稳当下来,拈花开口、边打边问:“不是说反面来不了正面么?怎么来了,还一来十七个。”
三尸之中雷动见识最广。隐隐猜到些端倪:“这十七罪人,本是苏锵锵的宝贝。所以...所以...”他‘所以’了一阵子,也没想好该怎么说,余光一扫,拈花还支着耳朵认认真真地等自己的下文,雷动天尊干脆道:“所以他们就从反面来正面了!”
赤目点头附和:“天尊高见,一语中的。”
拈花愣了愣,险些让剑阵出现纰漏,赶忙使劲舞剑,剑阵重归流畅后,他又道:“不是...我没明白,罪人不是被邪佛抢走了么?喏,都变成鸟样子了。连神光都和他们断了联系,还算苏锵锵的宝贝?还能和主人有联系么?”
雷动也不晓得答案,要是一般人多半就不吱声或者直接应一句‘我不知道’,可雷动不肯,咳嗽一声:“你且耐下心,待本座慢慢给你讲。”然后他翻着眼睛,肚子里开始胡编......
没等编出来,一个柔柔糯糯、风情妩媚的声音传来:“这一重宿命牵连,三位不妨把十七罪人看做神光的儿子。”
戚东来开口了,正待继续向下说,拈花就开始矫情:“他们是老和尚的前生,看成亲戚也得是爹。”
魔家弟子愣,之后没理会拈花,径自道:“神光把自己的十七个儿子送给了苏景做奴仆,有卖身契据的。所以十七罪人,既是和尚儿子,也是苏景奴隶,两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