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侠伸手替他把脉,说:‘须得快些医治,不然寒气攻心,即使痊愈,只怕会落下病根。’说罢伸手抵住无心师父胸口,浑身真气鼓荡,开始替无心师父运功疗伤。
我大为感动,可又隐隐替他担忧,须知大敌当前,他为何要大耗内力,替无心师父医治重伤呢?大概是这伤过于严重,半点拖延不得吧。“
玄青问:“为何方丈大师不替无心疗伤?”
法镜叹道:”那日方丈大师在山上举止怪异,让人捉摸不透,若非如此,我又为何会怀疑他乃蒙古奸细呢?”
玄青道:“从无尘师叔所遭遇之事来看,方丈大师嫌疑颇小。”
法镜摇了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段大侠大约花了半个时辰,替无心师叔疗伤完毕,期间离遁反复催促,但他身后那位带着斗笠的神秘怪人却不时劝阻他,那神秘怪人似乎身份颇高,离遁不敢违逆他说的话。
段大侠回到场中,说道:’久等了,第二场比试,这便开始吧。‘
离遁长剑疾刺,速度极快,顷刻间变了十招,招招皆指向段大侠要害。段大侠空着手,使出我少林的佛影手功夫,身法虚虚实实,对手如何能摸清他的方位?
两人斗了一百多招,我见段大侠虽然毫无落败之象,但以他刚刚显露的神功,此时早该将离遁击败了,也许他刚刚替无心师叔疗伤之时,费力颇巨,此时虽占了上风,仓促间却不易取胜。
离遁退后半步,长剑一圈,一只五彩的孔雀凭空钻出,朝段大侠脸上扑去,段大侠万料不到他居然有此功夫,想要躲闪,可终究慢了半拍。他左臂被这孔雀咬中,鲜血洒在半空,看来这伤口极深。大伙儿都惊声吼叫,恨不得扑上去帮忙,但想起段大侠威名,却只能苦苦忍耐。
离遁颇为得意,长剑凌空指指点点,又幻化出许多蝴蝶,从四面八方朝段大侠围了过去,便在此时,段大侠身形如雷霆般闪过,使出拈花擒拿手,瞬间点中离遁身上诸多穴道,离遁惨叫半声,登时跌倒在地,动弹不得。再看段大侠身后的蝴蝶,此刻已经全数消失了。
段大侠面有倦色,微微喘气,将离遁扶起,顺手解开他的穴道,离遁眼中满是羞愧,垂着脑袋,退回了人群之中。咱们少林众人却不及欢呼,纷纷抢上,关心段大侠伤势,段大侠挥手制止,摇了摇头,说:’不碍事。‘说罢撕开长袍,包扎伤口,止住血流。
此时还剩下一位敌人,瞧此人派头,只怕敌方三位头领之中,数他武功最高。那人走了上来,用生硬的汉语说:’段施主,你负了伤,气力不继,老衲原不该趁人之危,但既然你愿意替少林出头,老衲受皇上委托,唯有与你全力一战。‘
段大侠望了望敌人,脸上毫不惊慌,我们大伙儿心中,便生出许多指望。段大侠说:’听你的口气,似乎是一位挺了不起的高手,那为何又遮遮掩掩,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点点头,说:’施主教训的是。‘于是除去斗笠,露出一张黝黑消瘦的脸来,脸上须眉皆无,也瞧不出他年纪多大。
段大侠苦笑道:’原来是鹿鸣法王,连你也成了蒙古人的帮手?‘
鹿鸣法王面无表情的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段施主,你若神完气足之时,咱俩还可斗上一斗,但此刻你无法使出真实功夫,又气力衰弱,老衲也不来为难你,便请你让开吧。‘
方丈在一旁看着,忽然踏上一步,似乎想要说话,段大侠对他挥挥手,道:’让我来!’ 随后往前一跃,挥掌朝鹿鸣法王脸上打去,鹿鸣法王用拳术回击,两人各展神通,缠斗在一块儿。
这一场比武,当真令人心惊肉跳,大开眼界,鹿鸣法王拳术威猛无匹,夹杂风雷之声,乍看之下,似乎朴实无华,可其中蕴含着极大威力,我要上场,只怕连一百招都撑不过去。
段大侠在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之下,使出少林功夫,勉力与其相抗,虽然险象环生,但总能化险为夷,可他越斗越落于下风,很快便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的余裕了。
之后的事,一招一式,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只怕这辈子都忘不掉。只见段大侠使出一招‘法雷无边’,掌影重重,神妙难测,鹿鸣法王挡住左边,右肋出现老大破绽。段大侠又使出一招‘绞首咬’,直击法王之虚。
法王忽然微笑,拼着胸口中招,双拳朝段大侠太阳穴打去,段大侠无法抵挡,浑身巨震,口中流下鲜血,法王微微一晃,退开半步,看着段大侠浑身虚脱,缓缓软到在地。“
玄青倏地站了起来,双手比划了一招,说:”鹿鸣法王使的,可是这招式?“他出招缓慢,双臂同时从不可思议的方位转过,朝脸前合拢。
法镜激动的嚷道:”没错,没错!这便是鹿鸣法王当时所使的招式。师弟,你怎么会知道这招?“
玄青喃喃道:”错了,错了,这等生死存亡的情形,他为何会要硬拼?又怎会化解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