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物种，总是看不透自己，明明心里还存着对方，可是却又不肯妥协，过往的痛苦不能忘，所以只能逼迫自己去抵触。

苏牧婉不知道她和陆景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明明已经快要结束了，可是却依旧想要垂死挣扎，似乎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为了以防自己后悔。

“小柯，我也不知道，明明很想离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可是想到真的要从此和陆景年没有任何关系了，心里还是会痛苦。”这是她最心底的话，只和沈小柯一个人说，把最深处的秘密刨开来。

沈小柯其实已经猜到了，苏牧婉那般执着的人，又怎么可能轻言就做到和陆景年毫无干系，整整十一年的纠葛，又怎么能够做到山水从此不相逢。

“牧婉，有时候你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透彻了，所以才会这么痛苦，如果能够像别的女人一样，糊涂一些，也许便不会这样，但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你也就不是苏牧婉了。”沈小柯轻叹一声，“你看你，从那么小开始就喜欢陆景年，他就好像长在你的身体里一样，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挖除，挖除的过程鲜血淋漓，那太痛苦了。”

“小柯，这样的痛苦，我完全可以承受，但是我承认我自己总是抵抗不住陆景年的深情，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一次又一次地折倒在陆景年的手里。”苏牧婉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一生大半的时间，都和陆景年牵扯在一起，原以为很快便能够获得新的生活，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能了。”

“牧婉，你难道就没有要和陆景年重新试一试的想法吗？也许陆景年他真的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呢？也许你可以给彼此再一次机会的。”

“你怎么忽然说这些了。”苏牧婉有些疑惑，却在心里想着沈小柯说的话，陆景年真的对她又不一样的感情吗？他真的对她有男女之爱吗？从前她也以为陆景年是真的对她动心了，可是等她真的相信，选择投入的时候，却又给她当头一棒。

还能去相信吗？还能为了心里的那一点不忍心，那一点不肯放弃而再去选择开始吗？如果又是不好的结局呢？她能接受吗？

“牧婉，其实我只是不想看见你难受，希望你幸福而已。从前你没和陆景年结婚的时候，我在你脸上看到很多笑脸，你一心一意都想着嫁给陆景年，可是后来你的笑容却越来越少了。顾凉舟告诉我，陆景年曾经有好几次因为你才去灌醉自己，三更半夜跑去顾凉舟家里喝酒，喝醉了以后都是喊着你的名字。”

如果不是顾凉舟和她说这个事情，沈小柯还真不知道陆景年对苏牧婉的心思，之前她都是支持苏牧婉离开陆景年的，但是看见苏牧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她便想着也许苏牧婉和陆景年重新给彼此一次机会，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苏牧婉有些惊讶，她并不知道沈小柯说的事情，心里有些起伏，陆景年真的对她有男女之情吗？真的因为她而喝醉酒，念念不忘她的名字吗？

她终归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可是心里却又殷殷期盼，希望陆景年真的对自己有所改变。可是真的要重新开始吗？但是陆景年身边其他女人呢？难道她真的要重新把自己陷进一个怪圈里吗？

苏牧婉不敢轻易决定，她在徘徊犹豫，想不通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她应该怎么做呢？没有人告诉她答案。

“牧婉，有些事情旁人说什么都只是给予一个意见，最后还是你自己把握的。”

苏牧婉望向沈小柯，出声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只希望你幸福。”沈小柯轻声开口，“对我来说，看见你幸福比我自己幸福还要来得重要，所以你要幸福。”

苏牧婉跟着沈小柯一起去逛了街，两个人走走去去将近到中午才找了个地方歇一下。

点了两杯果汁，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好久没有一起出来喝过东西了，这个月我们还真是走霉运，先是我住院，然后就是你住院，我们一起干杯，希望以后霉运都走光。”沈小柯举杯和苏牧婉的碰了碰，很是认真地说道。

苏牧婉笑了笑，也的确是这样，这个月她们俩还真是有够背运的。

和沈小柯在一起的时间，过得总是轻松的，苏牧婉也时常被沈小柯讲的笑话给逗乐。

沈小柯手机震动起来，她打开手机看了眼信息，微微皱眉说道，“牧婉，公司突然有个会议临时召开，我可能没时间送你回去了。”

“你有事就赶紧去忙吧，我等会儿自己打车回去。”苏牧婉笑着说道，看沈小柯这么急匆匆的样子，想来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耽误沈小柯的事情。

沈小柯原本打算陪苏牧婉一整天的，现在突然有急事，她着实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下次约时间了。

苏牧婉一个人坐在那，喝了整整一杯果汁，也是无聊得很，原本还有沈小柯可以讲讲话，现在倒是剩她一个人。

一个人就喜欢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关于陆景年的，想着沈小柯问她的问题，到底要不要给彼此再一次的机会，可是纠结到底，还是想不出来一个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