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说:“宴宴,你要小心。”
我说:“您放心,不会的。”
我们两个人不能说太多,刘骜买完单,我们两人便兵分两路离开了咖啡馆。
到达医院后,我妈正靠在病床上看着电视机发呆,我进来后,便对我妈说了一句:“我们可能要离开这里。”
我妈没有看我,而是面色苍白望着电视问:“去哪。”
我收拾着她的东西说:“暂时还没定,我们先坐飞机离开这座城市,到达别的地方再说。”
我没听到我妈的回答,侧脸去看她,发现她视线仍旧停留在电视机上,我开口说:“妈,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我妈说:“宴宴,我想去你爸的老家看看。”
我说:“您想去?”
我妈说:“对,我想去。”
我说:“可是……我们暂时还是不太适合去,咱们还是往人多的地方走吧。”
我妈说:“我自己去也可以。”
我说:“我怎么可能让您一个人去?”我想了想,抱着庆幸的心说:“好,我们去老家那边,不过不能待多久。”
我妈说:“好。”
我帮我妈收拾好衣服,便出门去办理出院手续,办好后,在确认我妈各方面都没有问题,我才带着她离开,可刚出医院大门时,我妈忽然开口问我:“宴宴,你爸爸的骨灰盒呢?”
她这样一问我,我想到那天的事情,良久回答:“上次你晕倒后,我爸的骨灰盒子也摔破了,那天殡仪馆很大的风,骨灰……都被吹走了。”
我观察着我妈的表情,谁知她轻松一笑说:“你爸这辈子怎么可能愿意受困于一方土地,和一方盒子内?肯定是他自己想离开了。”
我说:“您不伤心?”
她说:“不怎伤心。”
我松了一口气说:“那咱们走吧。”
我和我妈回家后,匆匆收拾好了点东西,便下午的飞机赶去别的城市,因为我妈要去老家,我们到达别的城市后,在酒店住下我便借用这里的网络定了火车票去我爸的老家。
第二天我和我妈坐上火车后,母女俩望着窗外不断往后划过的风景,都没怎么说话,好一会儿,我妈忽然笑着和我说起了以前她和我爸刚认识那会子的事情,还说她们认识没多久,我爸便带着她回了老家,当时的火车和现在的不一样,那时的火车是绿皮火车,人满为患,一张火车票真是一票难求。
但那时候我爸因为在火车站有相熟的朋友,要了两张硬座票,我妈说,当火车内人挤人时,我爸和我妈便悠闲的坐在那儿聊聊天,是不是还让带孩子的妇女一同挤着坐。
她说,那时候去老家的路线,和现在差不了多少,很多地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和几十年前的差不多。
她还说,就在一个月前,我爸还和她提过要去老家的事情,可没想到,这个愿望终究没有来得及实现。
我怕引起她的伤心往事,便笑着说:“我记得我十岁那年,你和我爸带着我回老家奶奶那里,当时不知道你和爸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两人吵得特别凶,当时我爸把你气哭了,你闹着要和我爸离婚,奶奶那时候和喜欢您,也特别偏爱您,不问三七二十一,便拿出棍子抽我爸,打得我爸嗷嗷之叫,那时候我在一旁拍着手不断笑闹着说着好,我爸跪在那里骂我良心,打到最后,我爸没说话,您反而满脸心疼的扑过去求奶奶别再打我爸了,你还和她保证再也不提离婚这事情了,当时奶奶的表情我现在还印象深刻,有些哭笑不得,又束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