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当大人的好心好意劝你……”刘美花脾气上来,也不管孙女刚睡着,挽袖子就要和王蓉理论,周增元一拉她胳膊,“小点声,大半夜的再把邻居吵醒……”
好说歹说把他婆娘劝走,周增元搓着手在沙发上坐下,讪笑着对儿媳说到:“也别怪你婆婆生气,咱家刚办完志勇的后事,花销有点大,就是把别人随份子的钱都搭里头也不够,还欠着不少债,咱家就数你上班挣钱多点,你一声不响地把工作辞了,以后的时光怎么过……”
王蓉暗自咬牙忍气,掏出那600元钱数了一半放到周增元面前的茶几上,“我和孩子还要穿衣吃饭,就只有这么多了。”
看着公爹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走掉,王蓉厌恶地闭上眼睛,把剩下的钱装进口袋时,摸到冯平临走前留下的纸条,这些年习惯了被无数苍蝇逐臭般的目光盯着,也不认为和死去的男人同流合污的家伙会有什么善心,随手捏成一团想丢掉,犹豫了一下还是展开看了一眼,见一排数字下面写着八个蝇头小字:“瓜田李下、翁壮叔大”,不由得想起平日里公爹和小叔子丝毫不加掩饰的贪婪目光,心里直如打翻了调料罐般五味杂陈,怔怔地呆在当地。
冯平跟着李红卫走到他家门口,时间太晚了不方便进去,就站在门外说话,李红卫掏出烟来让让他,见他摆手便自己点上,美美地抽了一口,“刚才在屋里可把我憋得不轻,你小子怎么又忽然想起卖早点了,这种小买卖能比溜冰城还挣钱?”
冯平一笑摇头,“倒不是只为了挣钱,一中的伙食太次,早就想在学校门口弄个小饭店,卖些烧饼、稀粥之类的家常饭,生意好坏另说,起码自己这张嘴不会太委屈。”
李红卫笑着捶了他一拳,“我就说你小子没事买什么房子,敢情早就憋着坏呢,怎么一直没听你透点口风出来?”
冯平笑笑:“早就有这想法,只是一来拿不定主意是单独干还是找人合伙,二来你也不会稀罕这种站街吆喝的勤行,才懒得跟你提起,刚才说着话顺便就想了起来。”
李红卫疑惑地看他:“你小子做事一向比别人想得长远,算算时间,老疤头天不在了,你转天就跑去买房,王蓉刚要辞职,你这儿就有早点铺子等着,到像是提前盘算好的,该不会是……”想问他是不是对新寡的王蓉有什么想法,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对她死去的丈夫太不尊重,冯平却能猜到他话中未尽之意,笑着解释到:“你自己影子不正,倒把别人都想得都跟你一样下作——真应该请你去尝尝我们学校食堂的馒头再来说这事的。”
李红卫哈哈一笑,不再跟他乱开玩笑,“我和你嫂子也一直替她们娘俩担心呢,只是她脾气太犟,有心想帮衬一些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这买卖倒挺适合她一个女人家操持,毕竟受人万贯施舍也不如有一技傍身,刚才没来得及把话说透,明天我再让你嫂子去问问王蓉的意思。”
“哎你说,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溜冰城那的活儿又轻巧挣钱又多,她怎么就不干了呢?”周增元趴在炕头抽着烟,手里捻着那几张老人头问他婆娘。
刘美花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钞票,塞到自个儿枕头底下,没好气地瘪瘪嘴,“还能有什么想法,她这是要跟老大那帮伙计划清界限,你瞅着吧,过不了几天,一准搬回娘家住去。”
周增元闻言一愣,“怎么,她外头有人了?”
刘美花哼了一声,“现在或许没有,怕也是迟早的事,你没发觉这几天来帮忙的那些人整天死盯着她的**和屁股看?天生一张狐媚子脸,不用笑都能把男人的魂都勾了去,就冲你家这破门破户,能圈得住那狐狸精?”
周增元被她埋汰得来气,压着嗓子反驳到:“破门破户怎么了,你不也在这儿过了半辈子?她嫁到周家就是周家的人,咱们不发话,她能随便改嫁?”
刘美花不屑地笑笑,“要不是志勇搞大了她肚子,她能进你家的门儿?生个孩子还是赔钱货,都2岁大了也不说再下个蛋,这下可好,志勇这么一走,连个种儿都没给你老周家留下……”
“你儿子那付操性你不知道?王蓉早不跟他往一处睡了,你三天两头上他们屋外听墙根,听到有崩锅的动静?身子都不让碰,还留个屁的种儿,再说……”周增元下面的话没好说出来,他年轻时也是个吊儿郎当的性子,20多岁也没说下媳妇,比他还大5岁的刘美花是打外地挺着大肚子逃荒来的,老2周志强才是他老周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