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东山监狱迎来一个特殊的犯人-栓子,他进来后找陈明山,告诉陈明山一个震惊的消息,然后陈明山只能认命,正月初八栓子取保候审,陈明山付出了两千万保住了儿子小命。
2004年2月2日,早上5点15分,随着一阵清脆的电铃声响过,东山第一监狱汽车加工区的犯人们,终于结束了新年的第一个夜班。
一身蓝白相间狱服打扮的陈明山慢悠悠地走在狱友后面,拖着疲惫的身躯去食堂吃早餐,早餐是油条、豆浆外加一个鸡蛋。
一边吃着早餐,陈明山一边回忆着,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他和婆娘在首都机场落网被捕,然后经过长达半年的审查,迎接他的是无期徒刑。
陈明山将被捕的所有过错都怪在婆娘身上,没错,如果那个婆娘当时动作再快点,如果那个婆娘不去托运行李,他现在应该在加拿大享受着舒坦惬意的生活,而不是待在这间戒备森严的监狱里度过下半生。
但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否则陈明山宁可放弃孙炳林那几十万,提前两天跑路,逍遥海外……
就在陈明山浮想翩翩的时候,一个同样打扮的黑脸清瘦汉子端着餐盘坐在他的对面。
陈明山微微皱眉,他很讨厌跟别的犯人一起吃饭。
他宁可端着餐盘站在走廊或者窗台吃,也不想跟这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下等人吃饭。
黑脸清瘦汉子剥开鸡蛋,一口吞了进去,含糊不清的问道:“陈明山陈总?”
“我是陈明山,已经不是什么陈总了。”陈明山冷蔑的说道,即便是在狱中,也保持着自己的清高。
黑瘦男子喝了口豆浆,总算将鸡蛋咽下去,抹了把嘴不在乎的说:“外面朋友让我捎句话给你。”
“说。”
“我那朋友最近手头紧,听说陈总还有三千多万没有供出来,所以想江湖救急。”
陈明山眉头陡然一拧,旋即松开,冷笑道:“哪凉快哪呆着去,我贪的所有钱都在法庭上交代清楚了。”
“是吗?”黑瘦男子叹口气:“看来陈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那好吧,我就不打扰陈总吃饭了,让我朋友找陈鹏再谈谈,估计陈鹏最近玩的太疯,记忆混乱了!”
陈鹏是陈明山的独子,此刻应在还在加拿大上学,陈明山没往心里去,只觉得这人想钱想疯了,找出这么蹩脚的理由来吓唬他。
然而令他措手不及的是,第二天夜班回到宿舍里,床头下面竟然放着一个塑料袋,袋中赫然是一截尾指。
让陈明山恐慌的是,这截尾指他无比熟悉,正是儿子陈鹏的!
他这才想起那个黑瘦男子说的话,对方并没有唬他,儿子真真切切的在对方手里。
陈明山慌了,睡意全无,急的在宿舍里团团转,令舍友们烦躁不已。
“陈明山,有人探。”
好似预料到陈明山会慌乱一样,很快传来有人探监的消息。
陈明山心慌意乱地跟着狱警来到探监室,在看清里面坐着的人后,整个人呆立当场。
“是……是你!”
探监的男人笑眯眯的竖起手指,示意陈明山说:“嘘~小声点,老朋友见面别这么激动哈!”
陈明山怒火中烧,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坐在男人对面说:“孙炳林,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没错,面前的男人正是孙炳林。
那个曾被陈明山坑骗,最后不得不假装“喝农药”跑路的孙炳林。
“啧啧啧,陈总大过年的发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伤身呐。”孙炳林笑吟吟地说道,目光戏谑十足。
“别废话,你到底怎样才能放了我儿子!”陈明山尽量压低了声音,急切的心情毫不遮掩。
孙炳林笑道:“栓子没告诉你吗,江湖救急啊。”
“……”陈明山忽然冷静下来,“别做梦了,我没钱,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是吗?”孙炳林点点头说:“可是陈鹏说,当初他去留学的时候,你曾经给过他一个不知道密码的存折,里面好像有三千多万呢!”
陈明山再也没法装出冷静的样子了,因为那个存折确实存在,是他在海外最后的后路。
“你呢,这辈子没希望出去了。”孙炳林颇有点苦口婆心的意味说:“与其这笔钱成为烂账,不如拿出来给你儿子赎身,起码他还能无忧无虑的过下半生。”
“……”陈明山不说话。
孙炳林又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事?”陈明山问,声音不带任何色彩。
“你就不奇怪,前脚刚刚离开泉水,警方就把你堵在机场吗?”孙炳林的声音好像恶魔。
陈明山摇头:“不奇怪,也许上面早就开始调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