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苏菲雅的意识模糊了,耳中弟弟凄厉的嘶吼声变得飘忽不定;有时清晰的就在耳边,有时模糊的仿佛隔着一个时空。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也在渐渐变幻,已经变成了清脆绵软的喘息。
苏菲雅现在被分开双手凌空吊在刑椅上,手镣钉住手肘,铁链直接贯穿肩胛骨嵌入背后墙壁。一双长腿顺着刑椅上突出的两支扶手,呈八字形屈张着,脚踝上套着沉重的脚镣,被固定在扶手的末端。
刑椅旁一张长桌上,各式各样的刑拘陈列其上,除了美尼斯的审问道具外,来自各个文明的刑具在这张长桌上几乎都能找到。
经过连续多日心灵和身体层面的折磨,此刻她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松下来的关系,在这半个多小时里,她的意识竟然比之前还模糊。
空间里萦绕着蜥蜴人的低吼声,皮肉碰撞的脆响,以及女性某种压抑的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蜥蜴人兴奋的吼叫,那一阵阵压抑的喘息竟变成了高昂的尖叫,令苏菲雅迟钝的意识掀起一阵波澜——她感觉到那个人对自己很重要,但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对方的是谁。
吱——!
就在这时,对面密封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股清新的气流顺着涌入囚室。仿佛是移动的鲜花,给室内充斥着腥臭气味的空气,增添了一丝沁人心脾的典雅香气。
嗒嗒嗒……
迷迷糊糊之间,苏菲雅听到脚步声逐渐接近的声音,空气中清新的香气也变得浓烈了几分。
她吃力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镶在鞋尖的红宝石如火焰般夺目;纤细的脚踝水润匀称,紧身裤下面显露出柔美的曲线,腰段健美细长,黑色的皮衣微微发亮。再往上是修长的颈项,尖巧的下巴,笔直银亮长发,银灰色的瞳孔,微微上扬的细长眉毛,还有如玉一般光洁的额头。
“晚上好,蔻蔻小姐。希望你在自己蒙受更大的苦难之前,改变主意。”艾露萝梅双手搂胸,看着刑椅上憔悴不堪的女人,内勾外翘的狭长眼眸里露出一丝快意。
她尝试着动弹身体,却现自己被铁链束缚在支架上,索性放弃了挣扎,低头喃喃的说道:
“你找到了我的真名……肯定知道我是诺玛人,诺玛人报灭国之仇有什么奇怪的?想要拷打的话就继续来吧,我和你们这些宇宙强盗无话可说。”
“……受到过大刺激,选择性失忆了吗?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回忆起来。”艾露萝梅昂起头,用雪白的手背遮掩红唇,眼里透露出残忍的意味:
“把那个红发小子拖过来,让她们以姐妹的身份重新相认。”
不远处的蜥蜴人立刻停下了动作,为首的一只快步走出队伍,手爪里拽着一名浑身湿漉漉的清秀少女,迅速走到刑椅前。蜥蜴人将她丢在银发女郎的身旁,然后低头行礼,迅速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
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红发少女,蔻蔻瞳孔一圈圈扩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回忆起来了吗?”
见她沉默不语,艾露萝梅眯起眼眸,视线投向地上那名眼神空洞、表情麻木的清秀少女。用鞋尖踢了踢对方的脸颊,后者轻咳了几声,然后条件反射的跪坐而起,低下头,以一种虔诚的表情舔舐着她的鞋尖。
“看看,你心爱的妹妹可比你乖多了!”
银发女郎注视着束缚在刑椅上的女人,反手遮住的嘴唇,美艳面孔上透出几分陶醉和兴奋。
蔻蔻浑浑噩噩的注视着着一切,看着少女熟悉的脸庞,心中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不……不……不!
在这过程中,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重新涌入脑海,仿佛在意识中投入了一颗炸弹,令她痛苦的几乎崩溃。蔻蔻睚眦俱裂看着那名清秀的少女,身体无意识地颤抖,张开嘴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低沉嘶哑的漏气声。
“别这做!别再伤害他了……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她拼命的挣扎起来,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对方,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这就很乖了……哈哈哈!”
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模样,艾露萝梅仰起面孔,美艳妖冶的脸颊上泛起红霞,发出酣畅淋漓的大笑。笑声透过囚室厚重的墙面,混入外界的风雨,让人分不清是雷声、雨声、还是魔女的笑声。
……
王庭,伊文的办公室。
“具体细节已经查清楚了,苏菲雅姐弟确实是诺玛人,他们的真名分别是蔻蔻和马迪尔。诺玛共和国毁灭之前,他们一直生活在伊顿星,从事杀手行业的工作。”
艾露萝梅一身素白的宫装,坐在书架旁的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架笔记本电脑。正在查阅姐弟二人的资料,神情看上去即专注又冷漠,和囚室残忍酷烈的魔女判若两人。
“他们身后还有个名为诺玛复国军的组织,全部由诺玛共和国的落网之鱼组成,企图颠覆帝国在诺玛星的统治,重新复兴所谓的诺玛文明。”
“真是不知死活。”橘嘲弄的撇撇嘴。
“那么,大姐头你把我们找过来干什么?要我们对付这个所谓的诺玛复国军么?”艾丽卡抬头望向银发女郎,一脸迷惑的问道。
这位枪炮师此刻站在宫廷的束柱旁,后背靠着柱体,一条长腿向后弯曲,鞋跟贴着石柱的基座。上身穿着白色弹力背心,下身是一条军用迷彩裤,脚上蹬着一双乌亮的高筒皮靴。金色的长发梳成马尾垂在肩头,头戴贝雷帽,看上去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
“这不是很有趣吗?”橘微笑着说道。
“区区诺玛遗民,没必要让伊文费心处理,让我们把他们解决掉吧。”
艾露萝梅看了一眼艾丽卡,然后合上笔记本电脑,从躺椅上站起身,走到雕纹精美的推拉窗旁:“一群做着复国梦的蠢货,竟妄想跟不朽之王作对,真是可悲……我很想看到他们梦想破碎的可怜样。”
“也好,反正很久没有干过正经事了。”
艾丽卡拢了拢肩膀,向前一步,然后屈指弹了一下帽檐,露出清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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