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贵在赏心悦目的看着二十几对小流氓互殴,一个个打的鼻青脸肿嘴角飙血,场面何其壮观啊。渐渐有打的最精彩最卖力的小流氓被放了出去,剩下的人更加卖力的互相掌嘴和厮打起来。
问题是,梁子结下了,出了香堂的小流氓们依然横眉竖眼的继续争吵或者厮打着,这一幕让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那些曾经受过欺负的店主们好生不解:这些小流氓怎么窝里斗了?
对这些鼻青脸肿的人感到好奇的,不仅仅是永秀县城本地人而已,坐在汽车上的钟汉山等一行人也是格外的诧异:永秀县的治安怎么这么乱?大白天的这么多受伤的人在街上走,而且还一个个都伤在脸上,难道是遇上了专门打脸的恶贼?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年轻人从包里掏出相机,咔嚓咔嚓连拍了两张照片,引来了窗外两个小流氓的注意,立刻有人叫嚣着围了过来,吓得司机赶紧踩油门一溜烟逃走了。
钟汉山抹了把冷汗,感慨的说:“呜,还好还好,要是这帮家伙凑在一起前后堵截,咱们今天可就有麻烦了。唉,这个小县城看起来不太平啊,这么多人受伤。呵呵,不过我们搞艺术的虽然说要贴近和体验现实,但是小罗你以后要注意安全啊。”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罗龙城留着一头潇洒飘逸的头发,据说是跟某天王一样的发式,不过这位文化局的干事容貌只能说是五官端正,跟英俊潇洒可是一点都不沾边。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罗龙城脸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孤僻,似乎对谁都提不起兴趣。
听到自己上司的话,罗龙城点点头算是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目光呆呆望着窗外,其实不时的扫过观后镜,希望能够从观后镜里看到某道倩影。
小轿车后排的位置上坐着一名长头发的女性,怀里抱着一只画板,呆呆看着窗外没有说话。如果说罗龙城是冷的话,这个女子就是呆,天然呆,颇为点神游物外的感觉。在城市里出生,在城市里长大,在省城学习,在柳市工作,活了二十二年的唐晓嫣还是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想当年去大学报名,都有自己父亲送着去的,顺带有妈妈在省城租了间房子伴读。
之所以很少一个人出门,其实原因很简单,唐晓嫣是个美女,辛苦把她拉扯大的父母希望她找个好老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本来这次出来采风,唐家父母又想随行,如果不是唐晓嫣一阵歇斯底里的抗议,估计这个参加工作两年都没有摆脱溺爱的女性,身后又要跟着两个老人家了。
永秀县只是个小县城,但是唐晓嫣看着外面的风景感到格外新奇,尤其是小轿车离开市区后,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最终,汽车停在了山脚下,柳市工会的司机无奈的下车向开三轮的师傅问了几句,回来叹息着向钟汉山道:“钟局长,前面是山路了,别说汽车,自行车都过不去,只能步行啊。”
“没事没事,那我们就步行进山好了。”钟汉山从车上下来,开始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往外提:“走走看看更好,咱们这不就是进山采风来的吗?”
司机点点头,帮着钟汉山把画板画架摄影器材什么的卸下来,告诉钟汉山需要接他的时候就打电话,然后开着小车扬长而去,估计心里在说这些神经病艺术家,好好的城里生活不过跑到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吃苦。
钟汉山看了看行李,三个人,大大小小的包袱可真不少,自己还好,一个包一卷宣纸几支毛笔,唐晓嫣出门少,不知道该带哪些,而已也就一个穿衣服的包,加一个画板和画架,木头的不算太重,背在女孩背上还算轻松。
最离谱的是罗龙城,一包衣服,加三个摄影器材包,走起来那叫一个步履沉重。钟汉山帮着他提了一个包,罗龙城依然走了半小时就上气不接下气了,哪还有半点摄影采风的心情?
“大家休息下吧,”钟汉山看着罗龙城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只得偷偷叹了一口气,大家把包放下,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相对于行囊沉重的摄影青年,唐晓嫣还有几分外出采风的兴致,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小素描本,用铅笔对着路边的一棵松树画草图。
“恩,画的真不错!”罗龙城凑过来看了看唐晓嫣的素描本,连声赞叹道。
唐晓嫣有些厌烦,她没有说话,只是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以此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罗龙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连个行人都没有?”
罗龙城话才说完,远处的山路上隐隐约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罗龙城竖着耳朵倾听,渐渐的说话声越来越近,从山路上走了几个村民,最前面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但是精神状态非常好,肩膀上挑着一副担子,里面装着一袋一袋包装精美的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