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预的喊声将将出口,刘稷的陌刀再度挥出,只平平的一转,挑在大槊上的人体已经尸首分离,高邈那颗圆圆的头颅连同颌下的铁盔一块儿飞起,被马背上的杨预一把抓住。
“哈哈,老子总算吃到鸡了!”
说罢,单手将大槊猛地向外一弹,穿在槊尖上的那具无头尸体被他高高地甩出去,落入了大队胡骑人马当中,也不知道砸中了哪个倒霉鬼,引起一片惊呼。
更让刘稷无语的是,这厮竟然还有瑕将首级别进腰带,然后双腿大力地一夹马腹,狠狠地撞进了前面的敌阵。
有这么抢戏的好哥们么?打完就绝交。
刘稷一边腹诽着,一边高举双手,冲天大喊一声。
“乾坑戍!”
“战锋队!”
早已跟着他下马的陈金等手下,俱是齐声呼应。
“乾坑戍!”
“万胜!”
不过五十人的小队伍,在那面小小的牙边战旗的指引下,迅速地结成了一个标准的三角攻击阵型,以刘稷等陌刀手为锋头,朝着前面的黑压压的敌军冲过去。
离着不到百步远的浑瑊看得目瞪口呆,任是谁也没有想到,一支五十人的小小队伍,对着数千骑军,竟然一言不合说打就打,准确来说,是一言不发。
一股羞恼深深地弥漫了同样十六岁的浑瑊身心,而前面那个义无返顾的阵型,更是让他的血液沸腾开来,忍不住长身而起。
“丢人!真他娘的丢人!人家说来观战,咱们还当真止步不前了,至尊在看着呢,家中父老妻儿在看着呢,就是战死当场,也莫要让人看轻了去,有跟浑老子去拼死的么?”
他挥动长刀左右盼顾,却无人应声,浑瑊恨恨地一咬牙,打算独自冲过去,一个男子的声音适时响起来。
“浑老弟,他们不去,我仆固殇却不信了。”
“老子也去!”
“他娘的,与这帮胡儿拼了!”
“杀贼去!”
很快,一个又一个羽林军的将士跃出人群,跟在了他的身后,虽然只有数百人,浑瑊与仆固殇却毫无惧色,他们各自抢过一匹乾坑戍军士留下的战马,拾起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马槊,领着这伙人,一齐冲向已经被胡骑淹没的那片小小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