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偏偏想要除去她这棵杂草,那么她这棵杂草反而要长得茁壮,长成参天大树。长到他们无法可及的高度,让他们只能仰视她,这辈子再也不敢对她生出一丝丝的轻贱念头。
行走中的安清染望着脚下穿过去的一棵棵小草。她暗暗决定着,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看到那个高度的,也会让他们后悔莫及。
因为轻看了她而恨不得戳瞎了自个儿双目的。想着事的安清染,却不知道这个时候,夙言璟将她脸上那一丝丝流露出来的落寞表情看得是清清楚楚。
也许,连安清染自个儿也不知道,为何在对付那些人之后,除了一时痛快的喜悦,喧闹之后总是莫名地会有一种难言的落寞。
也许,虽然处于这样的环境,她明明知道不该去奢望有一丝丝的亲情。
可有时候,尤其是夜间无人或者家人团圆日子之时,她也曾有过那么一丝幻想。想着也有那么一个亲人,对她体贴入怀。
包容着她的一切,成为她疲倦之时温暖的港湾。在这一刻,却忽然有一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双肩上。
这双手,不见得有什么力量,它,修长如玉,月光下还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透明。隐隐泛着一抹冷冷的紫青色。
“染儿,起风了。夜间还是有些冷的,你该多添件衣衫才是。”
那双手就在她的脖颈间系着披风的飘带。本来在这个位置,是致命的咽喉位置。
她从不会让人轻易将手靠近那个位置的。可披风上传来的暖度,那个人桃花眼眸中,熠熠而动的星光,竟让她没有抬手挥去。
竟是放纵了他的行为。而后,等她察觉过来的时候,她轻咳了几声。避开了夙言璟那双泛着温笑的桃花眼眸。
她快速地将披风解下来,甩手就扔到了夙言璟的怀中。
“还是好好照顾好你自个儿吧,你的身子骨可比我差多了。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不懂得珍惜自个儿,赶紧披上吧,别着凉了,到时候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安清染似看不过眼夙言璟就那般抱着披风。
她干脆再次拿过来,微微踮起了脚跟。将披风披到了他的身上,顺手打了一个流花结。
“走吧,时候不早了。”似觉得她做了什么坏事一般,安清染转头就走。
那速度,走得极快极快。
夙言璟在后头看着,此时的眼眸灿若繁星,明亮得惊人。唇角的弧度,似要飞扬起来。
“染儿,你别走那么快,你等等我。”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那一刻,他觉得整个身子都轻快了起来,就像飞舞的彩蝶,感觉他都要飞起来了。
可在下一刻,没有征兆似的,夙言璟忽然倒了下去。他倒下去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容。
像是忽然睡着的孩童,睡梦中还做着美梦似的。
“夙言璟!”安清染回转身的那一刻,正好看到这一幕。
那画面太过震撼,令她有一瞬间似领略到窒息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的?明明她最近一直有给他缓解毒素的药丸子的。
他不可能会毒素爆发的,不可能的。安清染飞奔过去,忙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子。
接着,倒出一颗碧色药丸,扣下夙言璟的下颚,将药丸塞了进去。
随后她背起了夙言璟,施展轻功直往她的临竹院而去。接着,是冬兰跟冬芝,双双跟着安清染落地。
那安清染才将夙言璟在榻前安置好,看到冬兰跟冬芝跟过来了。
便吩咐她们:“冬芝,你去外面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冬兰,你去将我的医药箱拿来。”
“是,小姐。”冬兰跟冬芝领了命令,双双退了下去。
很快,不到半刻时间,冬兰便拿了安清染的医药箱过来。
“小姐,医药箱拿过来了。”
“很好,你帮我扶着世子爷,我要先给他运功驱毒。”
“是,小姐。”冬兰听了安清染的吩咐,双手搀扶着夙言璟坐好。
安清染这个时候从她的医药箱里取出了一枚血红色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