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安清染跟夙言璟呆着马车里,二人也没说上几句话。
安清染这会儿只觉得身心疲倦,静静地靠在夙言璟的肩头,闭着双眸,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与祥和。
夙言璟也不说话,就那般陪着安清染,揽着她的肩膀,安静地坐着。
直到马车停了,冬芝的声音从帘子外头透进来。
“世子爷,世子妃,已经到了镇南王府了,可以下车了。”
这夙言璟听到冬芝的声音,便轻轻地推了推身边的安清染。
“染儿,到了,该下马车了。”
“嗯。”
安清染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明明知道该下车了,可是她就是整个人懒得动弹一下。
这夙言璟见此,自是抱着安清染下了马车,临下马车时,夙言璟还体贴地宽了外袍,披在安清染的身上,生怕安清染被外头的冷风吹冻着了。
那冬芝见世子爷抱着安清染下得马车,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有些担心起来。
她也不清楚世子妃跟薛二娘交谈了些什么内容。
但是有一点她明白,应该不是什么好内容。
要不然,世子妃不会一出牢房就变得一点精神都没有。
想来应该是世子妃从薛二娘那里得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至于是什么坏消息,她却不得而知。
冬芝怀着这样的困惑,却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去打扰世子爷跟世子妃,因为世子爷抱着世子妃直接去了内室,她这个做属下的,自然不好继续呆着的,只能退下去。
而夙言璟似也察觉到什么,等抱着安清染到了榻上,关于今晚之事,他那是一句话也没有提起,只是问着安清染。
“染儿,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
说话间,夙言璟已经给安清染轻柔地拆开了发髻,下了所有的发饰,双手按在两侧的头皮上,慢慢地,慢慢地给安清染揉着。
安清染一直静默着。
此刻的她,老实说还真的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安伯年跟王氏。
明面上安伯年跟王氏,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她的嫡亲祖母。
若她为了母亲徐氏,真的要了他们二人的性命,那么在外界看来,势必会传得沸沸扬扬,很是难听。
她自个儿倒是不介意坏名声还是好名声。
反正她素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自己痛快了就行,何必管他人看法。
只是一旦她真的这么做了,对于母亲徐氏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那安伯年跟王氏到时候一定会爆出母亲那天晚上要跟慕容城私奔之事。
这种事情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而言,安伯年跟王氏杀了母亲那是一点错都没有。
反倒是她,若是为母亲报仇杀了安伯年跟王氏的话,定会遭来天下人的辱骂,还会令死去的母亲在底下不安,甚至还会给一直守着徐府清名的外祖父蒙羞的。
唉——
说来说去,还不是这个狗屁的年代对女人太不公平了吗?
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从一而终。
男人就可以胡来,女人清名一旦受到一丁点的问题,就会遭遇这个时代无情的逼迫,真是郁闷死她了。
想着,安清染狠狠地一拳拍打在榻上,倒让一旁的夙言璟看在眼里越发担心了。
“染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告诉我吗?如果很难办的话,就让我帮你去办吧。”
夙言璟虽然不清楚薛二娘告诉了安清染什么消息。
但是从安清染的表现来看,这个消息令安清染为难了,她这般纠结的样子,夙言璟见了实在不忍心。
他不希望看到染儿不开心的样子,他要染儿一直都是笑着的,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