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起他一头浓密柔软的青丝,飞舞半空,洒脱而飘逸。
“在下也不防实话告诉阮姑娘,其实姑娘所见到的那个玲珑压根不是真的玲珑,真正的玲珑就是姑娘刚才所见的那一位。”
“其实在下老早知道那个玲珑是假的,却一直没有揭穿她,目的吗,很简单,在下也很想知道是谁指使的,是谁当年盗走了玉珏藏身的口诀。”
“为此我还用《孙子兵法》一书来下套,逼迫她身后的人出来交易。并一边派云舞紧盯着假玲珑,不想那个假玲珑很警觉,她开始怀疑云舞。而阮姑娘公然在隐雨阁将《孙子兵法》的内容全部公布,致使那个幕后之人始终没有逼出来。”
“到最后,为了解决此事,在下没有办法,只能给云舞服下了丧魂散,让她被诬陷为盗窃《孙子兵法》的人,押送回逍遥国,宽了假玲珑的戒心。”
话到这里,他冰蓝色的眼瞳里,有淡淡的迷雾飘起,水色莹莹。
玉珏?能号令四国护卫队的玉珏?
沐非心中微惊,他为何将如此秘密的事情告诉她,还将他设局的前后经过全部告诉了她?
“阮姑娘想必也听过玉珏的传说,那是可以号令天下最精锐卫队的信物,一旦流失歹人之手,四国从此之后将不得安宁,到时候,血流成河,战火不断,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天下苍生,将面临一场巨大的浩劫。”
夙北辰冰蓝色的眼瞳,点点莹润光泽泛起。
“在下不想看到那种场景,我相信,阮姑娘定然也不会想看到的。所以逍遥国一旦获知了玉珏口诀被盗窃,父皇就派我调查此事,在下不得已,只能在四国之中各安插了一个人。玲珑就是其中一个,是我将她安插在姑娘身边,以调查召陵王朝里是否有人盗窃了玉珏口诀。”
沐非微愕地盯着他绝美的容颜。
“三皇子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她不解,先前不断算计他的夙北辰,此刻为何毫无保留地将逍遥国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她。
“有些事情是从来不需要理由的,有些事情也是从来没有答案的。是天意吧,天意如此。”
天一大师批注了她的命格,她是莲花座上的烈焰凤凰。
未来天下苍生,她是关键所在,他不得不坦诚相告。
以他们过去不断地怀疑来怀疑去,他倒不如顺从天意,相信天一大师的话,将实话全部告诉她。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赌博,只不过他这次是豪赌,赌注的代价是天下苍生。
赢了,天下安宁,输了,便是天下动乱。
“阮姑娘,在下可以相信你吗?”夙北辰紧紧地盯着她冷清的面容。
沐非淡漠地飘了他一眼,她没有正面回答夙北辰的问题,而是冷淡地问了一句:“三皇子,你觉得天下苍生,能因一人而改变吗?”
夙北辰冰蓝色的魅眸里,一道光色微微晃过。
冷漠、疏离、悠远交汇,错开在他的眼底,还有一丝丝看不透彻的迷茫漾开冰蓝色的润玉光泽。
他迎风而站,蓦然回首,目光炯炯的盯着沐非道:“阮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只是世事变幻,在某个时候,某个场合里,当这个人有足够的力量引导天下战祸,致使源头爆发的话,那么就可以这样说,天下苍生只因一人而改变。”
“三皇子,莫非确定了我就是那个拥有足够力量,可以改变天下苍生的人吗?”
沐非眸光一刹那变得冰透尖锐,她直视他的眼。
“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恐怕找错人了。我不可能在你们的设局中扮演那枚棋子,也不可能甘愿将自己的性命放在赌桌上任人宰割。当然更不可能会是那个什么改变天下苍生的人物。三皇子恐怕是高看小女子了。”
她迎风踏步,走一步停一步,回头漠然道。
“三皇子若不打算对小女子下手的话,那么请容许小女子失陪了,先行一步。”
沐非迈步稳健,步步生风。
夙北辰盯着她衣袂飞舞的淡雅身影,他冰蓝色的眼瞳内,流光泛动,魅惑清艳的薄唇,微微扯开。
“阮姑娘,你难道你连阮元泽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毫无半点留恋之意的沐非闻听到阮元泽三个字,她倏然回首,往前走动的脚步硬生生地折返了。
她目光如电,一道危险的暗沉气息氤氲眸底,冰寒的杀意蓦然集聚、涌动。
“三皇子,你想用我大哥的性命来要挟我就范?”
夙北辰邪魅一笑,他薄唇扬起。
“阮姑娘总是喜欢误会在下,在下何曾想过要拿你大哥的性命来要挟你,只不过是想跟阮姑娘作个交易,成交一项买卖罢了。”
他银白色的衣袖但见轻轻一挥,一道奏本若离弦的飞箭,直朝沐非的面门扑来。
沐非身体后仰闪过,左手敏锐若猎豹的爪子,牢牢地将夙北辰飞过来的奏本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