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他小舅舅,他不是你小舅舅了!”陆正庭喝酒之后,声音也变大了。
他很清楚陈牧白做了什么,哪怕事情过去几年了,他仍旧生气这个要致自己儿子于死地的男人。
“爸,你先坐下。”陆历怀说着,转头看向苏柔,稍显柔情的说:“我知道你一直在为了陆亦年的事情而努力,陆亦年是我的弟弟,我知道之后,也一直在努力的救他。我今天之所以叫来了陈牧白,就是因为我知道他是幕后主使。这两个月里,我一直在跟他进行单独的会面,而且,在前些日子我们两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什么意见?你们能救出陆亦年吗?”苏柔激动的说。
“……”陆历怀没回应的看向了陈牧白,他希望让陈牧白回应。
陈牧白,此刻看向苏柔的眼神很特别,那种眼神我没见过,但是在我的脑海里曾经幻想过……
那种眼神,就是温伶所形容的“柔情”,温伶说陈牧白在她似睡非睡或者某些时刻,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但是,陈牧白从来不会在正常情况下用那种柔情的目光看着她。
但,陈牧白此刻竟然用那种目光看着苏柔……
“你很像一个人。”陈牧白说。
“你可以去自首吗?如果你自首的话,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苏柔直接站了起来。
“如果我自首,那么我精神病的证件就不存在了,到时候,法律会将我视为普通人,而后我所面临的就是死刑。”
“你没杀过人!你不会被判死刑的……”
“我杀过,我杀过路北的父亲。”陈牧白直接说了出来。
“陈牧白,你不怕我们将你说的这些话都录音吗?”贺心莲在一边说。
“呵……”陈牧白听到贺心莲的话,慢慢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湿巾往桌上轻轻一扔后,转身走了?
“牧白!?”陆爷爷有些激动的喊他。
“爷爷,”陆历怀喊了一声:“您别激动,今天晚上我们之所以来的这么晚,就是因为陈牧白过来之前,已经去过警局了。只是,现在还有很多证据等着警方去调查,等调查好之后,才会抓捕他。”
“那么说,亦年……亦年会出来?”陆爷爷激动的问。
“对,亦年会出来,陈牧白会死。”
……
苏柔那晚,很高兴。陆爷爷也同样高兴。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透过窗口,看到陈牧白站在温泉旁边时,我更高兴不起来。
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承受了太多命运的摧残。
假如当年他不曾被找来做血库,假如当年贺心莲不曾那么自私的想要将他搞成痴呆,假如他不曾装瘫装哑巴,假如他能放下那些仇恨,那么温伶或许不会死……
可是,没有假如,包括我跟陆历怀的爱情一样。
此时此刻,在这炎热的夏夜中,我都能感受到我们之间那种冰冷的隔阂。
“你吃完了吗?”陆历怀的声音传到我耳边,但是我不确定他是对我说的,所以没有回头。
“你吃完了吗?”那声音又近了些,我转过头才发现他真的是在对我讲话。
“怎么了?”我有些意外而又紧张的说。
“我想跟你单独聊聊。”他轻声在我耳边说。
也许是他太久太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跟我讲话,当他的气息轻而易举的扑上我脸时,我的心跳仍旧会加速。
“去,去哪儿聊?”
“外面。”他说着,便站起身,先出去了。
我跟着站起来,回头看到苏柔正在看着我,见我回头,她马上攥起拳头,微笑着用唇语说了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