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得暗暗惊奇,原以为血兰国不知天高地厚,才目空一切,毕竟天刹就是这样的人,常干这样的事,现在看来,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这向无敌竟跟雨雄势均力敌,斗得难解难分,一时之间,竟分不出高低。
两人的剑法都堪称一流,剑势由心而发,每一招每一势均是心中所想,分厘不差,剑势如水,连成一片,密不透风。两人均在努力寻找对方的破绽,但两人均是高手,破绽如同新砌城墙上的裂缝,哪里容易找到?
你来我往,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修为相当,均已汗流浃背,头顶冒着丝丝白气,但手中剑势却没有丝毫滞顿,依旧虎虎生威。
众人都看得呆了,如痴如醉,一点都不觉得时间漫长,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打斗了,以往淘金大会,都是看雨雄到处蹂躏别人,被蹂躏的人也有自己国家的,本来心里就不爽,更觉无趣,哪像今天,虽是朗朗晴空,日照当头,场上却是杀得昏天暗地,只见剑影不见人。激烈时,如千军万马冲锋陷阵;婉转时,如雨打浮萍刚中带柔。不但震撼人心,还相当养眼,这是一种用生命描绘出来的美,平时很难相见。
就算那些紫斗,也是看得目不转睛,他们修为高,不代表剑法好,看这两人打斗,如同是两位高人故意放慢了动作给他们演示剑法,忍不住暗暗汲取其中精髓。
天刹却是紧绷一颗心,这一战对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能不能夺得金主倒是次要的,关键是能够羞辱姜小白,这才是她心里最渴望的东西。
姜小白也是看得暗暗吃紧,不过他没有想到天刹,只是关心雨雄的安危。
场上二人又战了半个时辰,都是拼尽全力,手上均有迟缓之势。如果俩人素未谋面,以风雨剑法的精妙,时间久了,向无敌肯定是招架不住的,但雨雄每次都会参加淘金大会,而向无敌每次都在旁边观看,回去日夜揣摩,对他的剑法便有了一定的了解,有些细微的破绽深印脑海,激战时他不便寻找,现在双方剑势均慢了下来,向无敌便有了机会揣摩,当雨雄使出一招“风雨无阻”,直刺他的丹田,向无敌就看着眼熟,知道这一招是虚招,一旦他使剑拦截,对方便会取他咽喉,以前的淘金大会他经常用这招剑法取人性命,所以印象格外深刻,回去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这招的破解之法。
但他假装不知,故意用剑拦截,果然雨雄这一招是虚招,剑刚相触,剑锋一偏,就挑向他的咽喉,但向无敌早就有了准备,身形一侧,就避了过去,趁着转身的机会,抬起右脚就踹向了雨雄的胸口。
雨雄现在门户大开,惊慌之下根本无从躲避,胸口就实实在在地挨了一脚,人就飞了出去,空中吐出一口鲜血,落在了姜小白面前不远处,剑都把握不住,摔出去好远。
众人皆惊,七国第一金斗败了?
向无敌一招得手,大喜过望,剑花一抖就跟着扑了过来,刺向了雨侯,斩草要除根,这种人留着终究是祸患。
雨雄手中现在连剑都没有,胸腔内又气血翻腾,如果能够抵挡?也只有闭目等死的份了!心中长叹一声,我的路算是走到头了,只愿清凉侯能把我的女儿救出去。
雨晴大叫一声,想冲过去,却被姜小白拉住了,她现在修为尽失,拉她不费吹灰之力。
眼看向无敌的剑快要刺进雨雄的胸腔,就听“铿”地一声清脆,一片树叶击在了向无敌的剑刃上。向无敌没想到会有人偷袭,握剑并没有用了多大的力道,一下被震得虎口发麻,长剑偏了准头,咣然落地。
向无敌大惊,转身怒吼:“是谁?”
去过无生海的人都不用想,看到树叶就知道必定是姜小白所为,在他们的印象里,天下间能用树叶杀人的,只有姜小白一个人了。
天刹就跳了起来,满脸涨得通红,指着姜小白,怒道:“姜小白,你卑鄙无耻,竟然不守规矩,别以为在中夏国的地盘上,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姜小白淡淡一笑,道:“谁说我卑鄙无耻不守规矩了?”
天刹怒道:“你敢说这树叶不是你偷袭的?”
姜小白就走向雨雄,边走边道:“是我又怎么样?我们投降还不行吗?你们赢了,已经赢了,我们投降了,就这么简单!”
众皆哗然,虽然说这淘金大会不是生死局,是允许投降的,但投降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这姜小白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天刹一时竟也无言以对,人家投降了她还能说什么呢?毕竟从道义上讲,赶尽杀绝本身就是不对的。不过投降了更好,比杀了还要痛快,这样更方便羞辱,天刹精神一振,冷笑一声,道:“真没想到七国第一金斗也会投降啊?中夏帝国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姜离存脸色铁青,这个姜小白实在太放肆了,竟然自作主张帮雨雄投降,这可是比输了还要丢脸,实在是太可恨了。等到淘金大会结束,必要让你好看。
姜小白却没理会天刹,走到雨雄身边,刚蹲下身子,雨雄却道:“总郡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个脸都丢不起,还是让他杀了我吧!”
姜小白道:“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丢脸就是我丢脸,我以为我就丢得起这个脸吗?我的脸也是脸,不是屁股!不过正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才想让你看到底,我们还没输,这才刚刚开始,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你既然选择跟了我,我又怎能忍心看你受辱?我要你扬眉吐气地跟我回去,就跟你以前在淘金大会上回来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