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过山单手握拳,捂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朱朗鏔回过神,自知失态,连忙笑道:“孤平生最爱结交江湖豪杰,今日一下来了这么多,高兴!高兴!”
言罢,一招手道:“来人呀!给每位弟兄赏白银十两,算是孤王的见面礼。”
众喽啰一听还有白银赏赐,个个喜出望外。纷纷跪下谢恩道:“多谢王爷赏赐!”
朱朗鏔袍袖一挥,哈哈笑道:“免礼!免礼!”
梅墨生将鎏金舞马衔杯扁壶把玩良久,递还与朱朗鏔道:“王爷,此物太过贵重。草民何德何能?岂敢受此厚礼,还是请王爷收回去吧!”
朱朗鏔摇头道:“诶!来而不往非礼也!孤又不去打仗,要这扁壶何用?梅老英雄策马江湖,出生入死,带着这酒壶正好派上用场。只要老英雄每每饮酒之时,能想起我朱某,朱某便觉三生有幸了。”
梅墨生还欲推辞,朱朗鏔一把拉住他手道:“走,走!府中早已摆好宴席,有甚话,里面再说。”
梅墨生拗不过,只得随着王爷跨门而入。一入府中,只见庭院宽敞,重檐飞阁,交相掩映;奇花异草,点缀其中。院中人工掘出一条小溪,蜿绕绵延。溪水不深,至多及膝,水上覆着浮萍,睡莲。一尾尾青色的小鱼,在溪水中游来游去,悠然自得。
溪上一座小小的石桥,上用楷书写着“化龙桥”三个大字。跨过化龙桥,进入正厅。只见三桌酒席早已摆好。只见桌边坐着一排妇人,皆是明眸皓齿,美艳动人。一见王爷驾到,赶忙起身相迎。
梅墨生慌忙抽身后退,口中连道:“不妥,不妥。此乃王爷内宅,府中亲眷在此。我一个陌生人,怎好惊扰?还是让我到外面去吃吧。”
朱朗鏔紧紧拽住他手腕道:“莫走,莫走!梅兄再如此说,便是将我朱某看外了。其实今日不光是为了过腊八节,还是内子四十岁的生日。是以喜上加喜,合在一块过了。相请不如偶遇,梅兄今日来得巧,少不得要喝一杯寿酒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中年美妇袅袅婷婷的走来,微微一弯腰,施了个万福道:“梅大哥,今日是妾身的生日,怎么说也要赏贱妾几分薄面吧?”
梅墨生慌忙还礼,道:“不敢,不敢。山野之人,不识礼数。与诸位同席,恐冒犯了众位。”
中年美妇“咯咯”娇笑道:“梅大哥不必多虑,咱王府上上下下,都不拘那些虚礼俗套的。尤其是咱们王爷,平生最是敬重梅大哥这般侠义之士。大哥若再谦让,便是将咱们小觑了。”
梅墨生见这妇人,眉似远山,眼若秋水,一张瓜子脸,五官精巧细致,一颦一笑间带着说不出的娇媚。心思:“此乃王爷府中,可不能失态。” 扭过头,望向朱朗鏔。
朱朗鏔一把将他摁在凳子上,道:“坐,坐!都站着干甚么?快入席吧。”
梅墨生拗不过,只得勉强坐于凳上,心中却是惴惴不安。低头一看,只见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有烧鹿脯,炖牛腩;酒酿蒸鸭子,火腿鲜笋汤;冬菇红烧果子狸,鱼翅清炖佛跳墙;还有好多菜,尚叫不出名字。真是眼花缭乱,不知何处下筷子。
朱朗鏔伸出象牙筷子,替梅墨生夹过菜来,放到碗里。殷勤道:“别客气,吃菜,吃菜!”
梅墨生仔细打量盘中菜,只见中间一物似蚌非蚌,像蛤却又不是蛤。旁边铺着一排切得整整齐齐,煎得油光水亮的山菌片,旁边还撒着几颗花螺。梅墨生夹起来,尝了两口,只觉肉质细腻,鲜嫩香滑;山菌片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嚼罢唇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