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机拨毛四的电话,发现停机了。我又拨了王菊的电话,也停机了。
“毛四啊,哎,这两口子是不是携款跑了?”我说。
“起承,那箱子里不都是书吗?”母亲说。
“妈,我走了。”我说。
“你怎么说走就走啊,家里有鸡汤,你喝点再走吧。”母亲说。
“我忙,我还有事,等办完事回来喝鸡汤。”我说。
“赶紧让他滚,永远不要回来了。”父亲拄着拐杖敲着地面。
大院的门咯吱一声开了,进来的是王菊,她提着一个篮子。
“我正要找你呢?”我说。
“找我?有事吗?”王菊问。
“王菊,快进屋来吧。”毕海霞说。
“我给你们带了些臭豆腐。”王菊摘下头巾。
“毛四呢?”我问。
“毛四在街上卖臭豆腐呢!你找他吗?”王菊说。
“街上卖臭豆腐?你们现在住哪呀?”我问。
“西门北街。”王菊说。
“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毛四拿着两箱子书回家?”
“没有啊,毛四从来不看书的,家里也没什么书。”王菊说。
“我们想去你们家坐会,可以吗?”我说。
“当然可以了。”王菊说。
“那行,这就走吧。”我说。
王菊放下篮子,“我打个电话给毛四,让他回家。”
“别,不用打了,对了,你们的手机好像停机了?”我说。
“对,毛四说,要换个新手机号,说是新的开始。”王菊说。
“明白了,上我们车吧,你带路。”我说。
从北环路过去,半个小时就到了西门北街。
“在三楼,我们租了一个小的两室一厅。”王菊说。
“多少钱租金?”我问。
“1500块钱。”王菊说。
“孩子呢?”我问。
“孩子让我妈接走了,这位女孩是谁?”王菊问。
“她是我朋友,想租个房子,所以来看看。”我说。
“这边的房子挺便宜的,生活也方便,就是没有电梯。”王菊说。
进了屋,屋里很整洁,家具都是旧的,
“我去给你们倒茶。”王菊去了厨房。
我迅速进了卧室,朝床下面看了看,又打开衣柜看了看,我拿了一个方凳,站上去,看了看衣柜上面。
我一回头,看到王菊端着茶站在门口。
“你,你,你在干什么?”王菊说。
“我随便看看,你这衣橱上有好多灰尘啊。”我用手指抹了一下,举给她看。
王菊眨了眨眼睛,“是吗?我等会就打扫一下。”
我从板凳上跳下来,“有空我找人帮你打扫卫生,这个墙最好粉刷一下。”
“不用了,谢谢了。”王菊说。
“你们挺会过的,家里怎么也不添置点新家具?”我问。
“旧得挺好,用顺手了。”王菊说。
“家电也没添置新的?”我问。
“没有。”王菊摇了摇头。
“手机换新的了吧?”我说。
“没有,我用的是旧手机,”王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还是飞利浦的牌子。”
“飞利浦?这牌子好像是做灯泡的吧。”我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王菊说。
“毛四呢?他最近有什么反常吗?我的意思是,他对你怎么样?”我说。
“挺好的,他比以前踏实多了,就是有时候会发呆。”王菊说。
“什么时候发呆的?”我问。
“半个月前,有一次夜里醒来,我看到坐在床沿一声不吭,好像在琢磨什么事,我喊他,他也不理睬我。”王菊说。
“行为是有点异常。”我说。
“起承,你问这些干什么?是不是你脑子出问题了,记忆出问题了?”王菊说。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毛四他平时有什么爱好吗?”陈小莉问。
“以前爱打麻将,现在不打了,收摊后,就一个人窝在家里。”王菊说。
“他有没有给你描绘未来的美好生活?”陈小莉说。
“有,他说以后带我去全国各地旅游。”王菊说。
“什么时候带你去?”我问。
“毛四说在等一个人,等他来了以后,就去旅游。”王菊说。
“等谁啊?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我问。
“毛四没说是谁,好像是他的一个老朋友,说等这个朋友吃完臭豆腐,就带着我去旅游。”王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