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在世上多余,认为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一种解脱?”乔麦按着我的胳膊说。
“活在世上多余?结束生命就解脱了?”我笑了,“对了,我冒昧的问一问,你这个心理医生有证吗?”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没证?没证怎么能开心理诊所?”
“我活得好好的,自由自在的,你怎么说我想自杀呢?我的乔大医生。”
“你不是说对什么都没兴趣吗?性欲减退什么的?情绪一直低落?”乔麦说。
“今天夜里我的一个朋友遇害了,你说我情绪能好吗?”我扬起脖子,咕咚灌了一大口酒。
“原来是这样啊,哎,人死不能复生,你少喝点。”乔麦说。
“给你说个好玩的事,我在解放路遇到一个男的靠着水泥电线杆子,喝酒,穿着西装,看那西装还不错,还打着领带,让我陪他喝酒,我就喝,喝了。”我说。
“在解放路吗?”乔麦问。
“对,解,解放路。”
“靠着水泥电线杆子?”
“是啊,怎么了,不能靠吗?”我说。
“老大,解放路根本没有水泥电线杆子,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乔麦说。
“幻觉?不可能,我去马路对面的利群超市买了六瓶啤酒,还和他一起喝酒呢。”我说。
“我知道那个利群小超市,离我们心理诊所不远,那边根本没有水泥电线杆,整个解放路都没有一根电线杆。”乔麦说。
“不可能,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可能是今天刚栽在那儿的。”我说。
“不可能的,好,那我们去看看吧。”乔麦说。
乔麦拉着我去了解放路的利群超市。
“你看看,哪有电线杆子?”乔麦问。
“没有了?怎么没有了?”我挠了挠头。
“冯起承,你现在又出现幻觉了,你不是抑郁症,你的脑子出问题了。”乔麦说。
“不,不会的,我脑子好好的,你别吓唬我,我是亿万富翁,我有的是钱,我叫冯起承,我给你看身份证,我脑子什么病都没有。”我说。
“是不是喝酒,对你的大脑产生了不良刺激?”乔麦说。
“不会,我越喝酒越清醒,我是亿万富翁,绝对的有钱。”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哎呦,好疼,这不是梦,绝对不是,”我又掐了一下大腿,疼得我嗷嗷叫。
“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你的幻觉。”乔麦说。
“是有个男的,三十多岁,躺在这里的喝酒,我还问他需要帮助吗?他说他一无所有了,让我滚,能滚多远滚多远,他过马路看都不看车,还冲那些车骂,说有种就撞他,他还说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呀。”我说。
“你的幻觉,那个靠电线杆的人,应该是你自己,你看到了自己,灵魂出窍了?”乔麦皱着眉头。
“灵魂出窍?我死了?”我猛得扇了自己一嘴巴,脸上火辣辣的疼,“你耍我是不是?怎么可能那个人是我呢,他说他一无所有,而我什么都有啊,有没有搞错?我是谁?我是冯起承,冯大官人。”
“你现在是胡言乱语,走吧,回家吧,没事的,吃点药就好了,我那有药。”乔麦说。
“幻觉?难道苏晨和她孩子被杀,也是我的幻觉?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
“一个死去的女人,不,活着的女人。”我说。
“哎,回家吧,我给你开点药。”
我拨着苏晨的电话,电话无人接听。
“走啊?”乔麦说。
“等等,我给陈小莉打个电话。”
我拨通了陈小莉的电话。
“小莉姐,我想问你个事。”
抓紧说,我在洗澡呢!
“你在洗澡呀,苏晨和她的孩子怎么样了?”我问。
“什么怎么样?”
“她,她们还活着吗?”我问。
电话那边沉默了,只有流水的声音。
“苏晨和她孩子应该还活着吧?”我继续问。
“活着,活得挺好。”陈小莉说。
“啊,真活着?你不是说她们被害了吗?还有,你们怎么把我拉过去审问呢?不对,我想问一下,我刚才有没有去过你们公安局?你们是不是把我从雅心茶馆里弄过去的?”我问。
“冯起承,你该吃药了。”陈小莉说。
“吃药?”我心生寒意。
“西郊医院你知道怎么走吗?”陈小莉问。
“知道啊,你想去西郊医院?”我说。
“明天我送你过去吧。”陈小莉说着挂了电话。
“什么意思,她给我说什么西郊医院?”我说。
“哎,西郊医院是精神病院,听到了吧,别人电话里都感觉你精神不正常了。”乔麦说。
“她在放屁,我精神正常的很。”我说。
“你都出现幻觉了,还正常?”乔麦说。
“那个靠电线杠子的男人是我编出来的,我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真可笑。”我说。
“回家吃药吧,你的病没那么严重,放心。”乔麦说。
我看了看路边的垃圾桶,翻垃圾的老妇人突然变成了一只猫。我身体不由哆嗦了一下。